第二天一大早,徐祖爷就让徐家俊架着马车,送他们去了县城赶火车去锦城。
沈云旗没有养孩子的经验,但从他把尽欢背来抱去的行为,就能预料出以后肯定是个女儿奴。
“舅舅,我已经长大了,不用抱着我,我能自己站稳!”尽欢还是有些羞窘地说道。
沈云旗拍了拍尽欢的头,“你就是长到八十岁,在舅舅眼里都是小女孩!”
反正不论尽欢说什么,沈云旗都是听不进去的。
他这份疼爱到有些溺爱的感情,里面有对自己小妹愧疚的弥补,又有对唯一外甥女的疼爱。
徐祖爷看着尽欢羞窘又吃瘪的表情,拳头挡住嘴偷着乐。
“祖祖我看见你在笑我了哈!”尽欢冲徐祖爷扮了个鬼脸。
徐祖爷假意咳嗽了两声抵赖道:“你看错了!”
沈云旗听着他俩的对话也被逗笑了,这没老没少的,一看就是平时斗嘴斗习惯了。
到了锦城一下火车,徐祖爷带着尽欢直奔烈士陵园。
按照道理说,陵园除了清明和建军节这样的大节日,应该是很冷清才是。
三人还没进门,在门口就听见了吵吵嚷嚷的喧哗声,谁会在庄重的烈士陵园里面吵闹呢。
进去之后,他们就发现了两拨人正在一个新立的墓碑面前对峙。
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妇女坐在地上哭天抢地,两人的衣服上都打着补丁,应该是这里烈士的家属,看起来生活条件并不是太好。
另一拨人看着都是汉子,都是皮肤黝黑的汉子,还有两个半大小子。
“今天你们说的我都不同意,我家芙蓉已经怀着娃了,我有的是孙子养老!”老太太老泪纵横用被靠着一个新修的墓碑。
那个二十七八的妇女,腹部圆滚滚的,但她做出一个完全不符合的动作,她从怀里拿出了一把锃亮的菜刀。
话放的话就更狠了:
“我家猛子刚走,你们这是把我婆婆往死路上逼,那我和肚子的娃肯定也活不了,
谁要是在瞎BB一句,就别怪老娘手里的刀不认人,反正砍死一个够本,砍死两个老娘就赚了!”
现在能葬在烈士陵园的人,都是为国家流过血的烈士,这个妇女看起来就是烈士的遗孀了。
不管这两拨人是因为什么事产生了争执,但是这个孕妇看起来也够胆大够泼辣。
不过想来她死了男人,现在上有年迈的婆母,下有尚在肚腹的孩子,立不起来的话,以后有的是苦要吃。
也不知道这群人是为了什么,非要在烈士新丧,尸骨未寒的时候,和人家老娘遗孀遗腹子为难。
徐祖爷和沈云旗都是干革命的人,先不说对错,烈士陵园就是庄严肃穆的地方,他们怎么能容忍有人这么为难烈士家属啊。
沈云旗把尽欢放到了地上,“徐老,你带着小鱼儿这儿等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一起去吧,看起来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徐祖爷不以为意。
沈云旗有些为难,“可是小鱼儿……”
“舅舅我没事的,你可别小看我哟,我身手拳脚还是很不错的!”尽欢摆手表示不用特意保护自己,“要是一会儿打起来,也只有我打别人的份儿!”
沈云旗走到两拨人的中间,那群男人和半大小子,看着沈云旗脸上的疤痕和衣服,都有点发怵,就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这是烈士陵园,是英烈长眠的地方,你们在这里闹什么!”沈云旗板着脸的样子还是很凶的。
一个二三十岁的黑脸大汉,站出来回话:“我们这是家庭纷争,外人不要插嘴搅和!”
“你们家庭纷争我不插嘴也管不着,但是欺负有谁为难烈士家属,我就得为烈属讨一讨公道!”沈云旗沉着脸语气冷冰冰的。
对方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说话了,不过这个老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一般老头,浑浊的眼珠子还滴溜溜乱转,尽欢一看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脸上挂着笑跟沈云旗说道:“这位同志,我们没为难烈属,只是意见不同,属于家庭内部矛盾,就不用你帮忙调节了!”
老太太抹了一把脸说道,“老婆子不懂什么意见矛盾,反正猛子的那份抚恤金我只养自己孙子,别人的娃我养不起也不会养!”
“四婶子,这是以前猛子亲口答应我的,您不能不认账啊!”有个瘦巴巴的男人看了沈云旗一眼小声说道。
老太太吸了吸鼻子,“以前猛子芙蓉没怀娃,我怕以后儿子媳妇没人养老送终,才对你们每个月昧下猛子寄回来的一半津贴这回事,睁只眼闭只眼!
养了两个娃近十年,也没见他们对我这个奶奶和芙蓉这样养母,有什么好脸色!
现在芙蓉已经怀上了猛子的亲儿子,以后我家也没有壮劳力了,抚恤金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再分出来!”
“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呢,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要是生个赔钱货,这些钱不是就便宜了外人吗?”有个半大小子躲在大人后面说道。
那个叫芙蓉的妇女气哼哼地,“生个女娃我们也乐意,就是便宜了外人也好过给你们这群白眼狼!”
对方的人看到芙蓉也强硬态度,也有点火大了:“有本事你们兑钱不开介绍信了,咱们走着瞧!”
能干涉决定能不能开介绍信的人,一般也是有点关系的,怪不得这群人觉得拿住了对方的命门,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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