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段玟慧冷冷问出一句。
“你这般聪明的人难道还猜不出我话中的意思?”想了想,又于她补了句,“不要在自欺欺人了,戚罔成肯待你那般好,难道不是因为你也有他以为的利用价值吗?”
仅凭心中所想和在戚家堡这几日的所见来猜测,也是因为段玟慧的反应反差太明显,才让我有更大的把我去赌这一把。
段玟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倏地苍白起来,目光微垂,眉头深锁,猛地又抬头盯着我:“罔成心里要是真有你的话,今日便不会让我带你到这暗室之中来盘问了。”突的便又笑起,带着七分打量,“杨逝颜,我看你是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原来是戚罔成让她带我来这般盘问的,那倒还真是我太高估自己了,不过至少可以看出段玟慧对戚罔成的在乎比任何东西都要重。
这次大抵是真把段玟慧给惹怒了,她秀丽的脸上寻不到半分表情,盯了我的眼却是寒光煞人:“原本我只是想吓吓你,或者扎你身上的皮肉罢了,不过现在我后悔了,还是照原先说好的如何?”
我侧开头不去看她,免得让她的得意刺了我的眼。
“怎么,这会儿又成哑巴了?”段玟慧嘲讽的笑,又于月遥道,“月遥,将她的手取下来。”
段玟慧是要来真的了。
手掌握成拳,狠狠抓了锁链,看着月遥慢慢走近,下意思的便想往后躲,却又不能做的太过明显,心里头只能将段玟慧骂上千百遍来缓那些噌噌而起的慌乱和恐惧。
月遥在我面前立定,冷漠的眸子看了我一眼,依旧无光。
她用钥匙解开我右手的锁链,突然之间重心的转移,身子被另一旁的锁链拉扯过去,原本已经因为长时间的吊拉而麻木和镇痛的手腕,如此一变,更是有说不清的眩晕感环绕。
光线如微豆,段玟慧讥诮的脸忽明忽暗。
一边拉扯的状态使我站立不稳,早已因那一阵鞭笞体力近乎被透支,眼下这样一来,左半边的手腕便被撕拉的更痛更难受。
段玟慧慢慢走近我,将藏细银针的针袋递回到月遥手中,又拉起我的右手细细打量:“这般美的我倒又有些舍不得了。”
我怒瞪她:“段玟慧,若是我把东西给你了,接下来你打算将我如何?”
“这倒还未想过,说不定罔成会让你继续做戚二夫人,可是只要我在一日,你便不可能在戚家堡有任何便宜占。”
人都说最毒妇人心,段玟慧便是最好的例子。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将东西交与你。”
“至少能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嘴角的血像是仍在不断的流下来,想要把手至她手中抽出,将血先抹去了再说,试了好几次,手却如何也抬不起来,像是有千斤重的麻袋吊住了手腕一般,一动便是一阵剧痛。
她又反复将我的手细细观察,右手缓缓从月遥手中的针袋里抽出一根细长银白的针来,放在我手上一一对照:“二夫人,你说第一根应该刺在哪里呢?”
因为无力和担忧而轻颤起来的手指已经尽数发白,几乎使不出任何力气来,整个人像是被酝酿在深层的坛子里,而坛中更像是浸满了腐气,让我恐慌难耐。
段玟慧也不等我回答,手下一用力反握住我的手掌,嘴角一勾,狐媚却是残忍的笑容:“既然你不答,那我便自己选了。”
只见她将银针对准我的中指,沿着指甲缝便要扎下去。
我剧烈的喘息之声在暗室之内回荡,声音显得低沉而急躁:“段玟慧,你要是敢扎下去,你要的东西就永远也得不到了……”
她手下动作一滞,尖利的银针顶在指甲缝中,冰凉而阴森。
“你在威胁我吗?”段玟慧的面上突然露出细腻柔情来,却是不容侵犯的口气,“扎下去最多只是让你疼一些,倒是还不能取你的命了,只要你不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乖乖开口的。”
浓重的压迫感砸来,有着破碎一般的寂寥。
咬住战栗不已的唇,死死盯着她。
“其实我也没试过用针扎人的滋味,倒是你,受不受得了我就不知道了。”她低头,面上毒辣之色一闪而过,针便刺了进来。
几乎是连倒吸冷气的时间都没有,尖细的针尖顺着指甲缝层层深入,之前鞭笞之痛与之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小巫见大巫。
指尖像是有什么在不断啃噬,一直连接到了心脉一般,如同扎进了心里最深的地方,疼痛一层一层的加深,像是直接在心头扎了银针进去,心跳都快要停止下来。
剧烈的疼痛开始从指尖扩散至四肢百骸,整个人因为疼痛快要扭曲起来,只觉那种疼痛如同来自地狱的炼火,烧得全身都要虚脱枯竭,支撑起心中唯一的一丝意识向段玟慧看去,她的脸像是鬼魅一般,带着阴险的笑和狠意,视线不断模糊,体内如同被抽空了一般,最后像是产生了幻觉又像是身体透支后的一种绝望在眼前不断晃动,终是一黑,便没了任何只觉。
冰寒在周身弥漫,身子如同落入了冰窖之中,寒冷悉数渗透。
缓慢睁开眼,片刻的失神。
月遥手中还拿着用来泼我一身水的木桶,见我醒了,细微的讶异,扫了我两眼后,回身:“夫人,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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