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楼喧城做了这楼国的新国君,一山不容二虎,可楼锦瑞好似没有半点与他争的意思。
楼喧城继位,意思是说,楼国有了新国君,那楼谦成呢?太子呢?还有周秦武呢?他如此效忠楼谦成,定是宁死不屈,倘若他真的死了,那舍儿又该如何?
我来不及考虑那么多,想起那日与我一同在城楼上的蝶夕,心里不安起来。
“蝶夕呢?她如何了?”
楼笑尘和邹筠儿对望了一眼,面露难色,邹筠儿抢先开了口:“颜姐姐,你为何不早说,若是我知道你是为那儿才要带她出宫的,我定不会答应你的,尼克知道六王爷那日有多难过,多伤心,我们冲上城楼的那一刻,只听得王爷大吼的声音比这天上的雷声还要响,身子颤得不得了,衣服上都是血,我看他走路都快要打滑了,抱着你硬是谁都不让碰,害得我们只得在外头干巴巴等着,亏得这宫里头的大夫来得及时,不然我就怕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心下一沉,突然像是能感觉到楼锦瑞那时的痛楚一般,心如针刺。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带她出宫,她伤着了没,现在在哪里?”
楼笑尘缓缓吐了口气,轻斥道:“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了,你若真明白六哥的心意,便该猜得出她现在在哪里。”
是啊,我早该猜到了,我这样一意孤行,惹出这么大个摊子来,楼锦瑞又岂能不管她,何况眼下逼宫成了,她也不再是什么庄妃,在明白不过的事了。
她眼下就在六王府。
可是这几日来,楼锦瑞日日陪着我,她大抵都是看在眼里了吧,而我又这样什么都不问,自欺欺人的依赖着他,难道我真的要跟别的女子一起分享我深爱的男子吗?
如若这样,我宁可不要。
想想就觉好笑:“那她也不来看看我,我都伤成这样了。”
邹筠儿忽地瞪大了眼:“亏你还笑得出来,我都替你急死了。”
楼笑尘也无奈:“我想她不是不想来,而是不敢来。”
他的话分量不轻,也让我瞬间明白过来。从跟蝶夕有过为数不多的交谈中可以看出,她是个善良而深情的女子,所以不会是不想来,而不敢,大抵便是因为楼锦瑞了吧。
“也是难为她了。”
下午,张太医来给我换药。
他竟一时愣愣不知该如何请安了。我撇嘴一笑,怒瞪了楼锦瑞一眼,想也是张太医听说了这城楼之上,楼锦瑞精彩的休妻词了。
还是楼锦瑞睿智,给他解了围:“张太医,王妃吃疼,你小心着点便是了。”
“是是是,臣一定小心。”
张太医放下药箱,动作娴熟地来取我脖子上的纱布。楼锦瑞一袭淡蓝色的长袍立在我床头,俊挺而气质高雅。
春桑坐在我旁边虚抚着我。
我看着张太医,笑道:“张太医,您好似不认识我了。”
“哪里,王妃,臣怎么会不认识您呢。”
“是吗?”
话说间,他己将纱布都退了下来,道最后一层时我还是感到了刀刺般的痛楚,忙止了张太医,对着楼锦瑞说:“我想看看这伤口。”
楼锦瑞点头,然后让春桑去帮我取了面镜子来。
七八寸长的伤痕从下颚一直沿到脖子的深处,明显没有渗血的迹象了,而且依稀还有些地方已经在开始结痂,看来恢复的不错。
“小姐,这么重的手,你自个儿也下得下去。”
这会儿想想,当真还有些后悔,我想那个时候我一定是给气疯了。
张太医给我上药包扎完后,顺带着又给我开了个方子,说是对我的伤又好处。于是,任凭我千般百般地求楼锦瑞他都不答应,是怎么也要让我吃了这药的。
这药又是极苦,我常常是吃一碗便要兑一碗的水,而这药偏生是在晚上吃,两碗水一下肚,我便饱胀得睡不着,总要与楼锦瑞啰唆到半夜才睡。
我也自觉身子弱了不少,不管是夜里或是白日,微微受着点凉便会咳嗽不止,日里头还好些,若是夜里害得楼锦瑞都睡不安生,一听我咳嗽,他便会警觉地醒过来,把手覆在我背部,然后整个背便暖意四起,我一直好奇,他是不是在用内力来驱散我体内的寒气。
睡不着的时候,我在他怀里也不敢乱动。楼锦瑞也不让我乱动,因为张太医说伤口还没结结实,最好还是别乱动的好。然后我只能僵硬地跟楼锦瑞说话。
记得有一次我问楼锦瑞我们这算什么。他的声音在暗夜里坚定地回荡:“夫妻。”
我不得不再一次强调:“六王爷,容我提醒你,你是真的有休过我的。”
他支起身子,掩了掩我肩上的被子,反问道:“是吗?”
知道说也是白说,便就此打住。
然后我便冲动地要跟他谈一个不得不谈的问题。这一次我把话说在前头。
“楼锦瑞,我知道她在府上,所以我想跟你好好谈谈,你不准不答,也不准逃避。”
他有一时的出神,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我想我的态度已经够坚决:“我不管你心里有没有她,我是绝不会和她一半一半平分你的。”纵使我觉得她人很好,可是爱情这种东西不是人好人坏能衡量的。
“平分?”楼锦瑞的声音里透出满满的讶异和喜感,“牵儿可曾问过我是否答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