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会在侠义榜上看见百里屠苏的名字, 陆明琛不禁怔了一下。
不过他想到自家师兄是私自下山,身边应该也没带着多少盘缠,依照对方的性子和本领来看, 会接侠义榜赚钱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光凭侠义榜上的名字,他一时也难以弄清百里屠苏的下落何在。
更何况, 对方这次是私自下山, 为了躲避天墉城的追查,怕是会隐匿自己的行踪。
陆明琛眉头微蹙, 盯着那侠义榜上再熟悉不过的字眼看了一会儿, 思忖着对方可能行走的路线。
“明琛?”陆明琛想得有些入神, 听见了身后之人的声音,这才回过了神来。
“在想你那位下山的师兄?”太子长琴走到了他的身边,见他盯着侠义榜一处眉宇紧蹙,稍稍一想,就知晓了他此时心中所思。
陆明琛点了点头, 从侠义榜上的排行上收回了视线, 低声道:“我这位师兄蒙受不白之冤,一时气愤下了山。他身上有股凶煞之气, 唯有昆仑山上才能压制一二。我担心他就此下山, 会加助身上的煞气。”
话至此处,陆明琛唇角轻抿, 心中担忧更甚, “听闻师尊所言, 每至朔月, 师兄身上的凶煞便会变本加厉,难以克制。假若不早点找到他,我担心会出事情。”
“你师兄先你下山已有两月之久,如今在这侠义榜上名声不小,说明已有了应对的办法,暂且无碍。”忧他之忧,太子长琴见他忧心忡忡,也替他思量着关于百里屠苏的事情。
这话说的不错,不过陆明琛的眉头依旧未曾松开,沉吟片刻,问身边的伴侣:“长琴,你身边可还有能用的人?”他心道,当初担任皇帝的时候也未曾觉得这职位有什么天大的好处,不过现在一想,起码人手充足。比起自己这种漫无目的,毫无头绪的寻找要好了许多。
太子长琴颔了下首,同他温声道:“你放心,我知道你的担心,先前就叫人注意你师兄的下落了。幸而我们知晓他的样貌生得如何,不像是当初我找你时那样大海捞针一般。再过一段时间,就应当有消息传来了。”
陆明琛应了一声,暂且先将关于百里屠苏的事情从心中压了下去。
“先进去罢。”陆明琛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一轮烈日正悬挂天机,发出了令人焦灼而刺目的光芒。
两人身上的银钱还足够,而且侠义榜的位置就固定在客栈旁边也不会跑,还是等太阳稍缓和一些再出来好了。
陆明琛摇了摇头,这出了天墉城,就一下从冬天转成了炎热的夏天。
他将手搭在太子长琴的肩上,两人一同进了客栈。
客栈的大堂里,客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是聊天,又或是自顾自的喝茶解渴。
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散着一股醇香的酒味,店伙计怀中捧着一壶泥封的老酒,小心翼翼地穿梭着来往的客人当中。
“伙计,这边再上一坛酒!”坐在中间的大汉喊了一声,而后悠悠然地往嘴里塞了几颗盐花生。
店伙计扯着嗓子应和着客人的要求,“客官稍等,这边马上就来——”
“上去歇息罢。”陆明琛对身边的人说道,一边挡住了往这边挤来的人流。
南屏小镇不大,能供住宿的客栈也不多。
这月份南屏独有的桂花鱼繁衍正盛,因此吸引了许多外来的商人,原先还算得上安静的客栈登时就热闹了起来
前面那家已经满客,陆明琛和太子长琴就选择了这一家。
不过这环境当真是过分热闹了一些。
好在陆明琛和太子长琴都不上什么娇贵挑剔的人,这种嘈杂的环境,忍忍也就过去了。
大堂太挤,太子长琴先上了楼,陆明琛则去掌柜那里取房门的号码。
掌柜那张发白掉漆的长桌前,正排着几个人。陆明琛抱剑在怀,在人家身后静静等候着。
“客官,这是你要的酒。”店伙计把酒坛放到了大汉的面前,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客气地说道。
“有劳伙计了。”大汉哈哈一笑,拍开了酒坛上方泥封,翻正了面前倒扣的两个碗,向其中注入了散发着清香的酒液。
“东哥,今日又是喝酒又是笑的,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坐在大汉对面的青年结果了大汉递过来的酒碗,忍不住问道。
“嘿,先前老子家里闹鬼,搅得老子不得安生,这回总算是没有动静了。”大汉说着,一抬手,往嘴里送进了将近大半碗的酒水。
“东哥,你家里闹鬼?这事兄弟我怎么不知道。”一听这事,青年登时兴奋了起来,一双眼睛贼亮的盯着大汉。而后又抬起手来,拿起了桌上的酒坛为大汉满上了碗里的酒水。
“你小子要是知道老子家里的事情,怕是早就吓了个屁滚尿流。”大汉浓眉上扬,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青年相貌生得不怎么样,不过一张面皮却是白净得很。一听大汉有些不屑的语气,脸立即就有些红了起来。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有些被看轻的气愤。
“东哥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青年大口的喝进一口酒,面色顿时又红了几分,他梗着脖子,粗声粗气的说道:“一个月前我去了无子村。”
听闻无子村这几个字眼,大汉的面色变了几变,看了看四周,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小声些,你又不是不知道镇子里的人忌讳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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