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妍越想越觉得可气,重重地把杯子放到案上,“砰”一声响。
在旁边的王萦被吓一跳,看着她,“二姊……”
“无事。”徽妍忙道,瞅瞅众人奇怪的眼神,只得尴尬走开,继续一个人气闷。
徽妍曾担心皇帝离开之后,他会不会意犹未尽,弄些什么后续。
但之后两日,家中皆是安安静静,什么客人也没有。
倒是徽妍派去槐里问信的家人回来禀报,说里长与乡人商议,觉得徽妍提议之事可行。徽妍很高兴,亲自又去了一趟槐里,与里长立契,将此事定下。
如今正是将新丝织布之际,徽妍也不耽搁,回家之后,将佃户手中缫好的丝统统收下,加上府库中无用的存货,足有五百斤,一并送去之后,计量损耗,定下了织成素縑的斤数,约下交货之日,又立一契。
佃户们见主人家竟来收购蚕丝,皆诧异不已。徽妍让曹谦告诉他们,日后凡有好丝,皆可卖与王家,按市议价,绝无亏待。这两年蚕丝价低,而徽妍给的价钱却是合理,佃户们又不必劳心劳力去找收丝的商贩,自然乐意。
曹谦向她禀报时,道,“年中农闲,女君这般打算,诸佃户都想多养蚕,下回收丝,当可获更多。”
徽妍颔首:“如此。”
曹谦有些犹豫,道,“女君,小人有些疑虑,不知当讲不当讲。”
徽妍道:“管事但说无妨。”
曹谦道:“女君,小人算了账,女君上月新带回来的钱财,已经都使光了……”
“无妨。”徽妍将记账的木牍收起,道,“新的钱,不久就会会俩。”
曹谦苦笑:“女君,小人是担心,经商风险难测,万一何处出纰漏,女君这里便要吃亏。”
徽妍不以为意,笑了笑,“世间何事无风险,掌事,便是拜郎做官,不也多的是性命不保之人。”
管事听得这话,面色变了变,忙道,“女君,小人并非此意……”
“我知晓管事之意。”徽妍和气地说,看着他,“管事放心,我每做一事,皆三思而为,并不致大患。且管事亦知晓府库境况,若没有些胆量,这家中生活如何维持?”
曹谦听得这话,无言以对,笑笑,一礼,“女君远见,小人不及。”
徽妍亦笑,“管事哪里话,我一人之力不足,诸事还需管事相助才是。”
忙碌了数日,诸事落定,徽妍终于闲下来。看着一张张契书,还有账册,她心中竟有些充实感。
送去槐里的丝,可织成素縑百余匹,跟前番置办给李绩的量差不多,但满打满算,每匹成本也不过五百钱,与陕邑市中的价钱相比,居然还便宜了百余钱。徽妍虽也算经商之人,却是如今才明白什么叫利。当初她打算自己造素縑,为的不过是把控货源,却发现此法竟可将成本再压低这么多,不禁欷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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