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皱了皱眉, 心底多了一丝不不确定。
背后康茂适才开口:“珍藏殿还能有假画?你莫要被糊弄了。”
是啊,珍藏殿怎么会有假画呢。所有人心底想着。
康茂满意摸摸胡子, “时辰不早了, 还有旁人要比试,莫要耽搁了。”
不远处的宋书白有点坐不住,他霍然站起, 道:“可否让我看看这幅画的真伪。”
宋雪薇心底嗤笑, 她这个亲生父亲别的不会,就知道瞎掺和。她没用他给的画, 没给那个野种让步, 想必生气了吧。
宋雪薇不怕他给宋然出头, 她眉间含着一丝委屈道:“既然父亲不相信我, 便来看看吧, 父亲以前去过珍藏殿, 肯定对里面的书画了解透彻。薇薇相信你。”
周围响起细微的笑声。
谁不知道宋书白是个纨绔。还是小孩孺慕父亲,自然觉得父亲什么都好。
和宋书白一块玩过的,倒是陷入了沉思。
等宋书白过来, 宋雪薇道:“然然妹妹确定是假的吗?”
冉冉用力点头, “假的。”
冉冉看到蛋叔, 一起凑过去看画。
一大一小一起盯着画。
冉冉想到蛋叔说过的“天”, 蛋叔说假画笔顺不对, 其实崽压根没看出来笔顺有什么不对。
这个字简单, 冉冉写过, 可这个字不就是“天”吗,就是长这个样子呀。
虽然看不出来这个问题,冉冉还是仔细瞧了一会, 看看这个笔顺是怎么错的。
宋书白打眼一瞧, 就发现这不是真画,沉默了一瞬,坚定道:“这是假画。”
气氛有点沉默。
“亲疏有别,伯阳侯可不能为了闺女,断下妄言,不对,这幅画也是你另一个女儿带来的。”康茂意味深长道。
这是明晃晃暗示伯阳侯偏心呢。
宠妾灭妻,养外室,还生子女,是颇为不齿的事。
庶出子女是正经出生的,符合礼法,外室子女却不是。况且长在外头,谁又能确定究竟是不是侯府血脉呢?
宋书白脊背一僵,面色瞬间变得冷然,微凉的手突然传来一丝暖意。
他低头一瞧,冉冉热热的手背悄悄贴在他手上,仰着脸疑惑又担心看他。
宋书白小小笑了下,侧了侧身请张修来看,指着画右下角的诗,“这个‘天’笔顺不对,做过描补,仔细看可以看出端倪。”
瞄补的地方颜色要深一点点,奈何宋书白当初不吝银钱,立志做到最好,因此那一点点深不大看得出来。
他将画移了一个位置,置于阳光下,冬日的阳光并不烈,有点寒凉,效果仍是不大好。
张修细细摩挲着这个“天”字,顺着笔顺想了下,细致与别的字对比,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宋书白道:“这幅画是我找人仿的,我有真迹。”
“既然这样,侯爷把真迹拿出来。”张修道。
宋书白道:“……我将真迹送予了靖城侯府。”
鸦雀无声。
谁也不信。
好端端先是仿了假画,假画跑到珍藏殿就算了,真迹送到靖城侯府,宋雪薇不拿真迹,拿个假画说真的,连戏折子里都不敢这么演!
对簿公堂还要讲证据呢,证据呢?
江知乐见宋雪薇不在,暗道不好,耳语几句,吩咐桐安去办,又立刻叫住他。
桐安转身目露疑惑。
江知乐起身道:“我亲自去,你留下。”
抬起右手摸向左袖,一个椭圆的硬物不可忽视,男人眸光沉了沉。
宋雪薇在听到宋书白说的“天”字笔顺不对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借着更衣的借口出来。
芳兰跟在后头提醒道:“大小姐,更衣不是这个方向。”
宋雪薇摇头,借着树木掩映,勾了勾手指,芳兰蹲下听主子吩咐道:“你现在就回府,找到寝屋角落一个长盒,里面的画毁掉,做得干净点,里面随便挑幅画补上。”
芳兰不大明白,却很忠心沉稳会看眼色,这也是宋雪薇独独叫她出来的原因,她当下点点头,“奴婢这就去办。”
宋雪薇拐了一个弯出去,听到脚步声正要躲,抬眼突然对上一个人。
独自出来的江知乐也正好看到了宋雪薇。
这是两人第一次,没有外人情况下见面。
宋雪薇心跳漏了一拍,眼底划过一丝惧意,又瞬间微微抬起下巴,语气疑惑道:“你是然然妹妹的夫子吧,怎么出来了?”
江知乐脑中似是闪过什么画面,压下发自内心的厌恶,点点头,“出来透透气。”
宋雪薇见他错身离开,不经思考喊住他,“我观夫子学识好,将然然妹妹教得极好,夫子可否也来教教我?”
江知乐没转头,“我只当一人夫子。”
如此不留情面,宋雪薇面色青了白,白了青,心底腾出浓浓的恶意。
看到江知乐离去的背影,几乎想喊住他,告诉他江冉冉死了,死得还很惨。
不急,等她有一天不需要江知乐了,再戳破真相,好好欣赏这位的脸色。
.
江知乐出了园子,心知自己慢了一步,直接去靖城侯府来不及。
对方十有八九坐马车回去,京都不准当街纵马,他也不会骑马。
毕竟是皇家园林,江知乐离得远了些,招来暗卫,让他传信给司马承,自己则坐马车去靖城侯府。
司马承正威胁完那两只老鼠,让老鼠去勾郑家那个笨蛋上钩。
没想到这人这么笨,简直不像郑廷那个老匹夫生的,如此甚好,笑眯眯不费什么功夫在后头推波助澜,一边传信给京中自己的人手,让他们友善一点,去好好帮帮郑家那个蠢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