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主公钧命!”
……
与城外士气高涨的徐州军不同,此刻定陶城中,袁军守城士卒满脸的破败之相,眼神中充斥着麻木的意味。
这一两个月以来连吃败仗,导致这些士卒心中满是对战斗的畏惧。
一直没赢过,这还打什么,天知道下一场战斗死得会不会是自己?
士卒们也许不怕死亡,但是没人不怕注定的死亡。
看不到前路的时候,人也就是失去了希望。
特别是当退守定陶城之后,虽然没再继续经历战斗,但曹操和袁遗、张邈的败报连传,更是使士气低落。
尽管袁绍已经很努力控制着消息的散播,甚至严令军中谈论此事。可士卒们不是傻子,他们总能听到有些风言风语。
袁绍越是不准谈论,他们就越容易想歪。
直到最后,人心皆无战意。
而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关乎生死存亡的事情。
那就是……断粮了!
袁绍自然不会散布这个消息,但奈何每日供应伙食越来越差,甚至越来越少,士卒根本吃不饱。当他们前去质问时,却又受到了上面的残酷镇压。
高压政策虽然能堵住大家的嘴,却无法填饱大家的肚子。
于是乎,在极度缺粮的情况下,在果腹需求的趋势下,有些士卒便动起了歪脑筋。
这便是之前袁绍收到的消息,军中那些伤残士卒逐渐失踪。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甚至可能连骨头渣子都没留下……
可怜那些伤残士卒,前番为袁绍舍生忘死,落得个重伤残疾的下场。如今虽上不了战场,却也发挥了最后一丝余热,把自己变成了别人的口粮……
人的第一需求,永远是吃饭。
吃不饱,大家可以忍着。
吃不上,大家忍不了。
行将饿死之时,人的理智会沉沦,体内的兽性本能暴露无遗,周遭一切可以吃的东西,都会变成他们的猎物。
这不正常,却也很正常。
对此,袁绍并没有任何对策,只能一遍遍下令禁止自相残杀,可收效甚微。
到了最后,袁绍本人也绷不住了,一心盼望着袁术的粮草赶紧来。
直到前日刘备派大军将城池围起来之后,袁绍心中也就没了指望。
如今这种情况,就算袁术的粮草抵达定陶,也难以越过刘备的大军将粮食运到城中。
不过当刘备下令攻城时,袁绍还是急忙亲自登上城头鼓舞士气。
虽然不知前路何方,但让袁绍拱手而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尽管士气低落,士卒心无战意,但定陶城始终是一座坚城,再加之城中有近十万兵马驻守,所以一连两日进攻,却始终没能取得成效。
第三日,赵云终于率大军和粮草归来。
刘备出城迎接时,赵云一路上也早就将粮草清点完毕,同时将战损情况详细向刘备禀报了一番。
望着这一望无际的辎重车,刘备笑得很是灿烂。
此时徐州军中所剩的粮草也不多了,最多仅能再支撑半个月而已。有了这五十万石粮草,不亚于续了波命。
林朝望着这些粮草,也笑了,只是笑容中多了一丝异样。
“玄德公,一连两日攻城,徒耗将士性命却毫无进展,朝以为此城不宜继续强攻。”
说起这个,刘备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不禁开口问道:“那子初可有妙计?”
林朝握掌成拳道:“朝以为,能将袁本初大军引出来最好,从而一举歼之!”
闻言,在旁的荀彧摇了摇头道:“此事谈何容易,袁本初连败我军之手,如今已是困守孤城,又如何肯出城迎战?”
“可若袁本初不得不出来呢?”林朝笑道。
荀彧有些疑惑道:“子初此言何意?”
此时,荀谌倒是看出了林朝的用意,一指不远处的辎重车说道:“子初的意思,是利用这些粮草钓袁本初上钩?”
“不错,友若以为此计可行否?”
闻言,荀谌一阵皱眉道:“眼下袁本初军中已是宰马为食,粮草的确是紧缺之物。因此这些粮草便是最大的饵,能将袁本初钓出来也不稀奇。只是此计虽然可行,但还要看袁本初如何抉择。”
所谓的计策,向来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要是袁绍打定主意不出来,面对粮草也无动于衷,那任谁也没办法。
正当众人思索此计的可行性时,林朝却摇了摇头道:“不,不是看袁本初如何抉择,而是他袁本初根本没有选择!”
闻言,众人全都神情一凛。
“不错,子初所言甚是。”荀彧倒是想明白了,“袁本初看似可以抉择,实则根本没有选择。某以为,此计可行。”
见众人意见达成了一至,刘备便开口总结道:“既然诸位都认为此计可行,那便试试再说,反正不成也没损失。”
“遵命!”
众人拱手应道。
随后林朝向赵云说道:“子龙,此战可有俘虏?”
“回监军,此战咱们俘虏马寿成麾下近千人。”
林朝点了点头道:“好,选一个官职高一些的,稍时带到帐中,某有大用。”
“遵命!”
……
深夜。
袁绍仍旧未歇,伏在桌案上皱眉苦思,此时他的眼中已布满血丝,看上去颇为渗人。
在他下首,辛评和辛毗依次而坐,也是面色沉重,不发一言。
此时袁绍麾下的智囊,也只剩下了兄弟二人而已。
初时袁绍入渤海,带着许攸和逢纪,后来拿下冀州之后,便招揽了辛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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