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吃完饭苏兰摸黑到了苏东屋里,
“大姐,怎么了!”苏东躺在床上无精打采地回了句,他皮了一天,这会精神松懈下来又刚吃完饭,浑身懒洋洋的,好困啊。
苏兰和他们前后脚差了几分钟时间进屋的,她也没想到2个人的睡眠质量那么好,苏北已经睡着了都。
“院子里有块黑石头,是你带回来的吧?”她带着希望问着苏东,
苏东眼皮都睁不开了:“没有啊!”自己白天是和小六玩弹弓了,可石子都打光了啊,没往家带。
苏兰觉得就是他,要么就是苏北,于是摇了2下苏北:“小北,是不是你带回来的石头!”
苏北半梦半醒间听到大姐的问话,不耐烦地皱着眉,嘴里咕哝了句:“不是我!”翻个身继续睡了。
没办法了,苏兰无奈,只好等明天再问他俩了!
农村人大都日落而息舍不得点油灯,尤其是兴奋和劳累了一天的苏家村人,他们大都已经去梦里会周公了。
铁蛋摸着黑跌跌撞撞地到了村上,敲响苏决明家的房门,这么晚回来是因为他半路上头晕、想吐又突然昏倒,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扶他到了路边阴凉地歇息,也不知道晕了多久,反正醒来后立马又往村上赶,
哪怕这会他还觉得自己整个人是旋转的。
苏仁义本就怕今夜不太平,心里担着事,睡得很轻,铁蛋敲了门他还没回过神,以为是外村的人来偷东西的,转脸一想,贼人怎么会敲门,便踢踏个鞋子出了门,
“谁啊!”他在院子里问了声。
苏决明在他儿子出声的时候也醒了,揉揉眼睛坐起来,张氏本想起来瞧瞧,他说:“别起了,你睡吧!”
张氏也跟着忙活了一天,闻言应了声继续睡了。
院子里的声音传来,是铁蛋回来了,他在堂屋椅子上坐下,这会月色高挂半空,看人还挺清楚。
苏仁义见铁蛋渴得说不出话来,身子也摇摇晃晃地,知道他赶路回来必定累惨了。搀着他去堂屋坐定又给他端过来一碗水。
苏决明对铁蛋说:“不急,先喝点水,歇口气!”
按压下想一气喝完的心,铁蛋感激地连忙先喝了两口润润嗓子,真的渴死他了,带的两竹筒水根本不够喝的。
他看不太清楚苏决明的样子,但是知道坐在主位上的就是他,用沙哑的声音焦急地说:“大爷爷,县城乱了!家家都在收拾东西跑路咯!”
苏决明沉默了一瞬:“仁义,去祠堂敲钟。”他已经在心里想过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了,也做好了决定。
苏仁义心慌意乱地去了。
钟声响起时,老人们大都第一时间惊醒了,有的汉子累了一天怎么喊都喊不醒,被家人强行弄醒后,双目通红地摸黑去祠堂。
苏大虎晕乎乎地起来,白天拉了一天绳子,浑身酸软,尤其是手臂,从骨头缝里的疼,穿上背心出门,就见自家爹叼着旱烟,烟嘴里冒着一闪一闪明明暗暗地火星,已经走出家门了。
苏大虎急走两步搀扶着苏良姜:“爹,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就别去了,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别在摔着咯!”
苏良姜想甩开他的手,没甩掉,任由他扶着,嘴上还不屑道:“这路老子走了几十年,闭着眼都摔不着!”
除了苏良姜,各家几乎都是老子和儿子一起来祠堂的,半夜敲钟这件事他们活了几十年都没有过,可见今夜这事有多严重,大部分人都想到了上回铁蛋传回的消息。
祠堂里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满屋子黑压压的几十个人知道事情严重,不像平常那般嬉笑怒骂,沉默地等着人到齐,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在墙壁上动来动去,虽然台子上放的是自家祖宗的牌位,但看起来还是有些渗人,有胆小的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苏决明宣布了铁蛋带回来的消息,他们听说县城家家户户都跑了或者即将逃跑的消息后,祠堂内嗡嗡议论声响起,这时候没有人犯困了,只不过脑子里还是像浆糊一样,不知所措。
县城的人都跑了啊!大家一下子觉得这件事紧迫起来,明明白天各家还在被收获的喜悦所包围,有种岁月静好的假象。
“我们也要当流民了吗?”离开家乡他们就是流民了。
有人内心还是抗拒着背井离乡:“那我们去哪儿啊!”
“岚雲府!”苏决明也只是个读了两年书的村民而已,哪儿有什么多大的见识,只知道县令是往岚雲去的,干脆他们也往岚雲去,有钱有地位的人比他们还在乎自己的小命,既然他们千挑万选了岚雲,自然是有道理的。
族人哪里知道岚雲在哪里,苏决明也不知道,但他觉得,往西南跟着人流走就没错。
苏决明知道一分一秒都耽误不起,果断宣布:“天亮在村口集合,过时不候!”
面前这几十个人就有几十个想法,何况200个人呢。2个时辰后集合的人肯定会齐不了,不过他觉得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会按时出发的,个别的人不愿走就算了。
又指着祠堂上摆的各家老祖的牌位道,语气悲凉道:“各支看管各支的祖宗牌位,以后不管在哪里,都可以祭拜,大家记得,可不能数典忘祖。”这是以防半路上大家失散想出的法子,200个人到时候能有多少安全到达岚雲,他一点数都没有,生怕愧对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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