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沉思片刻道:“陛下,陈庆成立《京报》,目的就是为了让《京报》在江南宣扬他的功绩,除非让《京报》闭嘴,否则它一定会坚持天天报道,之前微臣想到了让它缺纸,但还是被它解决了,卑职就在想,如果不能用断原料的办法中止它,那能不能用断人的办法,比如报馆的主笔纷纷提出辞职.......”
赵构心中忽然一阵厌烦,整天想着对付报馆,一点屁用都没有,根本解决不了他心中的烦恼。
他负手叹口气道:“朕一个堂堂的天子,却在绞尽脑汁和一个报馆较量,有什么意义呢?也无法从根子上解决问题,现在朕面临的最大的威胁是陈庆要取代赵宋江山,朕的社稷要保不住了,这才是关键,就不能让陈庆出点什么意外,或者让朕的军队变得强大起来,要不然和去陈庆谈判,如果他愿意继续为宋臣,朕给他什么条件?朕觉得这三条路才是正道,而不是整天琢磨去对付一个小小的报馆!”
秦桧老脸一红,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天子已经不好糊弄了。
秦桧半晌道:“陛下,刺杀的办法恐怕行不通,微臣担心会引发陈庆的强烈报复,而强大军力是个长期的过程,短时间内办不到,要么就是谈判,但卑职不知道陈庆还会要什么?不过殿下可以试一试,让徐相公去和胡云谈一谈!”
这时,宦官在门口禀报,“陛下,徐相公和张大学士来了。”
赵构点点头,“让他们进来!”
很快,徐先图和张浚快步走进内书房,秦桧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了,原来天子并不是仅仅召见自己。
“参见陛下!”徐先图和张浚一起躬身行礼。
“辛苦两位了!”
赵构又问道:“外面没有太学生闹事吧!”
“没有!”
徐先图连忙道:“他们就是出来走一圈,天气太炎热,他们中有人顶不住,中暑晕倒,太学生便回去了,百姓都已散了,各自回家。”
赵构点点头,“刚才朕在和秦相公讨论防止陈庆进一步吞并朝廷的办法,办法无非有二,一个是自身强大,一个是和陈庆达成协议,他愿意永为宋臣,朕反复考虑,就算陈庆答应什么条件也是权宜之计,关键还是要自身军力强大,我想听听两位的意见!”
赵构看了看张浚,“大学士先说说吧!有什么就说什么,咱们要面对现实,大学士尽管畅所欲言!”
张浚踌躇片刻道:“这个问题臣不止一次考虑过,人口兵源不是问题,名将也可以培养,关键还是一个财政问题,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需要同样强大的财政支持,之前我们通过发行交子的办法,筹措了一千万贯钱财,如果按照三十万军队,一名士兵每月三贯钱来算,一千万贯也只能支持十个月,也就是说,我们每年至少要一千两百万贯用来支付军俸,但我们现在每年的财税收入有多少?”
“八百万贯!”
徐先图接口道:“每年从江南东路,两浙路、福建路、岭南两路得到的赋税也就八百万贯,这还包括盐税在内,不仅要支付军俸,还要支付百官俸禄、皇宫开支,朝廷和地方官府开支,各种必须的开支去掉,那就最多只有五百万贯来支付军俸。”
秦桧在一旁道:“如果不考虑三十万军队,改为二十万军队,打造一支精锐之军,是不是就差不多了?”
张浚摇摇头,“二十万人也不够,光是俸禄就有百万贯的缺口,还要供养军队的粮食、蔬菜、肉食,还要打造兵甲,又有百万贯的缺口,也就是说,我们养一支二十万人的军队,每年就有两百万贯的缺口,之前的一千万贯最多只能补五年的缺口,何况我听说已经只剩下一半左右了。”
“有没有什么开源节流的办法?”赵构问道。
赵构现在已经没有三十万大军的奢望了,能维持二十万大军,他就心满意足。
“之前朕记得可以进行海外贸易,能获利颇丰!”
徐先图摇摇头,“原本是考虑朝廷进行海外贸易赚钱,但朝廷没有船只了,上次筹办水军,民间的海船也基本上征发殆尽,加上发行交子,各大海商破产的破产,逃亡的逃亡,陛下,不要再考虑海外贸易了。”
赵构脸色有些难看,摆摆手道:“那就不说海外贸易,想想其他办法,或者军俸一半用土地支付,西军不就这样干的吗?”
“陛下,朝廷没有多余的土地了,以前是考虑江淮和江南西路的土地,可现在......”徐先图很无奈地望着天子。
赵构心中恼火,他想了想,又问秦桧道:“上次秦相国提到换钱法,能大大增加财政,具体再说一说?”
秦桧硬着头皮道:“这其实是三司的官员提出来,有两个办法,一个是铸造大钱,当十钱或者当五钱,另一个办法就是铸造铁钱,铁钱同等于铜钱使用!”
张浚和徐先图对望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震惊之色,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抢掠百姓吗?
张浚冷冷道:“用大钱和铁钱给军队发俸禄,恐怕军队就会立刻造反了。”
赵构一拍桌子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到底拿一个可行的办法出来!”
张浚躬身道:“陛下息怒,微臣或许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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