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废弃大楼,斑驳的墙角处随处可见裸露的砖瓦,外层被拆的七零八落,周围是荒芜的草地和早已废弃的住宅区。
昂热慢慢起身,和奇兰一样靠在表层砂砾感明显的承重墙上,额头因为疼痛渗出一层冷汗,只是这么一个动作,某些伤口就再度渗出鲜血。
他掀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问道:“我的伤势很重?”
“您似乎在飞机爆炸的前一刹那跳了下去,后背满是大面积烧伤和被碎片割裂的伤口,一截机身碎片从后贯穿了您的小腹,但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
昂热听完沉默了会,他还记得飞机爆炸前的刹那。
他将时间零和爆血开启到了极限,在最后一刻跳下了飞机,但这只是避免了与飞机同归于尽,身后爆炸的火光依然追赶而来,将他吞没。
剧痛感瞬间超过了人类身体承受的极限,触发自我保护机制,他在空中失去了意识
“最严重的伤势……是摔伤?”
昂热尝试着深呼吸,却牵动了伤势,剧痛让他眼皮跳了下。
直升机当时保持的高度不算太高,但也有上百米,后方爆炸掀起的冲击波更是急剧加快了他坠地的速度,再加上他是以失去意识的状态坠地,没有任何卸力方式,没直接摔得脑浆涂地都算幸运了,不知道能活下来是不是托爆血后获得的半人半龙之躯的福。
“看来我还算幸运,不是头先着地。”昂热低声道。
奇兰深深看了眼校长,低声道:“我找到您的时候,您全身骨骼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内脏破碎严重,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从医学角度来说,您这个时候已经死透了,没有人能在这种伤势下活下来。”
昂热眯眼道:“听上去情况确实很不妙,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自愈。”奇兰低声道,“事实上,这可能还不是您最初的伤势,我找到您的时候已经是事发一个小时后。我当时根本不敢移动您,但很快我就发现,您的伤势一直在自我愈合,断裂的肌腱,乃至是骨头,包括破势的内脏,都在自我修补,我甚至能听到您体内传出的骨头续接声。仅仅一个小时,您就脱离了生命危险,心脏重新搏动,这已经不是奇迹的范畴了,您简直就像从地狱里爬了出来。”
昂热轻声道:“听上去确实不可思议,就像是魔术。”
“可这是一场发生在您身上的魔术,而您却好像对此一无所知。”奇兰直视着昂热。
昂热缓缓抬头,面无表情地直视奇兰,语气缓慢道:“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些,我想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没受过这种伤势,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不,您以前有过相似的遭遇。”奇兰慢慢摇头。
昂热也摇头道:“你之前就在暗指夏之哀悼事件了,可问题是,那次我受的伤远没有你刚才形容的严重,而且事后我因为透支力量埋葬大家昏迷了整整一年。”
“根据您的自述,您在梅涅克和龙类开战后就昏迷了,而之后梅涅克疑似动用了堪比‘莱茵’、‘烛龙’的言灵,无论是哪一个,身处地窖中的您都必然在波及范围内。当时的您就和现在一样,又怎能断言最后发现的伤势就是最初的伤势?”
奇兰一字一顿。
昂热听懂他所指的含义,却是眉宇蹙起道:“你是说,那时候的我就和这次一样,原本必死的伤势却在自愈下恢复?事后苏醒时的我已经在自愈下脱离了生命危险?这假设确实说得通,但你想通过这个假设证明什么?”
奇兰继续:“根据当时遗留的资料显示,救治您的医生起初断言您不会醒来了,而您在一年后狠狠打了他的脸。”
“这是绝密档案……”昂热顿了下,叹息道,“现在A级学生都喜欢偷翻绝密档案吗?”
而后,他没继续计较这一点,坦然承认道:
“对,那一年中我的意识其实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每天都挣扎在无尽的黑暗中,最后我突破了那重黑暗,从地狱里爬了回来。”
听到昂热的自述,奇兰目光闪烁,轻声道:“我是否能理解,您在那一年意识陷入了一重黑色的空间?”
昂热皱眉,思虑了一会,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事后我询问过相关医生,那个时候我类似陷入了某种特殊的植物人状态,我能听到身边的声音,但我无法醒来,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你听过中国的‘鬼压床’吗?和那个状态有些类似,但意识没那么清晰,要更浑噩一些。”
奇兰神色变幻,他似乎终于得到了最后的证实,看向昂热的目光中有痛苦和杀意。
昂热面色不改,平静地注视着奇兰,淡淡道:“有话就说吧,不需要遮遮掩掩,这里暂时只有你和我。我没看错的话,这个地方也不存在监控一说。”
奇兰沉默了很久,似乎在酝酿着措辞,直到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眼帘低垂,轻声问道:
“校长,您知道‘寄生’吗?”
“‘寄生’?”
昂热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
开阔的眼界和敏锐的思维,让他在短时间内就想通了奇兰隐含的意思。
他皱眉道,“你是指我的体内有某种寄生物,正是这种寄生物赋予了我远超常人的自愈能力?可学校每年都会进行体检,这种寄生物难道能躲过现代精密仪器,而且在我体内蛰伏了上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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