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地声响起的一瞬间,一道洁白的光芒从黑蛇的头颅中窜出,在姜礼面前化作一个围着白色头巾,身披洁白袈裟的老年僧侣模样。
“小友,再来过。”
阿玛尔简短地说了一句,便要使用他真正擅长的印度教功法。
姜礼欲哭无泪。
不公平!
说好的没办法拿出看家本领,只能借黑蛇的躯体玩蛊术呢?
你这样谁跟你打啊?
所以,姜礼想的第一个应对的办法就是跑。
可是人级化精的姜礼又怎么跑得过身为婆罗门僧的阿玛尔呢?
阿玛尔伸出手掌缓缓覆下,姜礼便觉得自己如同深陷泥沼,所在空间的重力似乎突然增加了数倍,他的动作也变得迟缓无比。
别说避开阿玛尔的进攻,光是行动也觉得艰难。
“掌中佛国。”
阿玛尔口诵经文,霎时间,姜礼的脚底出现一朵莲花。
姜礼站在莲花上放眼看去,竟是漫天神佛。
它们长相怪异,象首人身的,脸长得像屁股的,还有干脆没有头的。
不得不说,印度教的确是一个充满包容的宗教,似乎只要长得跟人不沾边的,都能当作神来崇拜。
一道道诵经声不受控制地穿透姜礼整个身体,强行进入了他的脑海。
有那么一瞬间,姜礼突然感觉无欲无求了。
什么金钱,什么美女,什么名望,什么使命。
统统不重要了。
那些诵经的声音似乎充满了魔力,即使姜礼觉得满嘴咖喱味儿,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对他们心生向往。
此时的姜礼好像在课堂听课的大学生,虽然什么也听不懂,但就是觉得很对。
啊对对对!
于是,他想摆烂,他想出家,他想混吃等死。
可就在这种消极的避世之心即将达到顶点的时候,姜礼却突然被惊醒。
“这不是真正的无欲无求!”
本来迷惑的双眼在姜礼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变得清明无比。
砰——
破碎的声音出现在姜礼耳边,那漫天神佛像是玻璃一般在姜礼面前尽数破碎。
而这碎片的背后,则是阿玛尔惊愕的面庞。
“你怎么会...怎么没有被渡化?”
姜礼对于阿玛尔想要渡化自己的意图并没有太过愤怒,只是缓缓摇头:
“因为你的掌中佛国影响力太强,所以成功了,于是就失败了。”
“???”
饶是阿玛尔这种常年传道辩禅的大师,一时间也听不明白姜礼在说什么。
“或者说,成功了,但是没有完全成功。”
姜礼补充道。
可这么一来,阿玛尔却更疑惑了。
间阿玛尔一脸困惑,姜礼也不介意解释一番,为巫蛊门人拖延更长时间。
“所谓渡化,其实就是洗脑。”
姜礼直视阿玛尔:
“首先影响我的神智,让我对一切失去兴趣,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是没有意义的,从而让我迷茫,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
这时候,再向我传递印度教的教义,强行赋予我所谓的使命,并让我以此为目标出家加入印度教。”
姜礼把所谓的渡化撕下了遮羞布,却没有让阿玛尔对此有任何不满,只是静静等待着姜礼的下文。
“但是正如我所说,你修为高出我一大截,所以对我的影响太过剧烈。
所以不只是让我觉得我目前的生活没有意义,还让我觉得在印度教吃斋念佛更是折磨,反而激起了我潜意识的抗拒,被我给脱离了掌中佛国的影响。
而且你漏算了一点!”
姜礼一脸骄傲:
“我本来就没有任何追求,也就是说,对普通人来说你赋予的目标是可以为之奋斗的事业,但对我来说却是负担。
既然是负担,那谁不抗拒谁就是傻子!”
姜礼说得一套一套的,可是概括起来却很简单。
这就好比普通人梦想是当世界首富,阿玛尔用掌中佛国告诉他,钱没有意义,不如来加入我们,一起为人类做贡献。
但姜礼没有追求,也没有梦想,最大的愿望就是不愁吃不愁喝想吃吃想睡睡,简单来说,就是当一条懒狗,但是这个时候,阿玛尔却用对待普通人的方式告诉他,你的梦想没有意义,追名逐利是不对的,还是跟我们一起做贡献吧。
姜礼的潜意识:累累,哭哭,打咩!
于是,姜礼清醒了。
所以姜礼才会在清醒的瞬间脱口而出:“这不是真正的无欲无求!”
因为我特么才是真正的无欲无求!
听懂了姜礼的意思,阿玛尔有些错愕。
这世界上真的有没有追求的人吗?
这么一个五边形天才,居然是一个没有追求的人,比我们用来渡化内心浮躁之人的底线还要低?!
而经过了掌中佛国的洗礼,姜礼对自己的认识明显更加深刻了。
如果之前姜礼自我介绍时会迟疑地说:“我或许大概...是个废物吧?”
那现在姜礼就是挺起胸膛,自豪地高呼:“爷是废物!”
并且更加重要的是,姜礼看出了阿玛尔的局限性:
“如果没有猜错,大师您现在用不出跟灵气有关的攻伐手段吧?”
姜礼扬起胜券在握的微笑:
“缺少了肉身,您现在,大概只能使用精神攻击吧?”
阿玛尔的脸色一下子沉重起来,婆罗门僧的精神攻击会被人级修士破解,这是他从未想过会发生的事情。
可阿玛尔身为婆罗门僧,自然也不可能只会一招掌中佛国。
“既然无法渡化你,那就让我看看当你面对自我怀疑或是沉重打击的时候又会作何反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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