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府家规森严,对家族子弟教导有方,陆北和狐三各种恐吓,都没法撬开朱齐明的嘴,让她供出行刺的主谋。
好在问题不大,栽赃陷害而已,玄阴司天子授权,吃的就是这碗饭。
狐三不知从哪找来了朱齐明的书信字迹,现场临摹写下罪状,指明主谋为西王朱齐可。不仅如此,西王府另有谋反大计,策划多年,还想拉隔壁天剑宗一起下水。
写完后,狐三按着朱齐明的手,留下一个鲜红的手印。
“成了!”
狐三满意点点头:“有此罪状,足以打断西王府两条腿。”
“以防万一,再写一份。”
陆北出谋划策道:“一份你留着,另一份放我身上。”
“什么意思,你要单独去献州?”狐三惊讶万分。
“不然呢,带你拖后腿吗?”
陆北更加惊讶:“你我兄弟一场,因何死也不肯放过我?”
这话把狐三气个不行,他当然知道自己在武力层面无法为陆北提供助力,但他有脑子,人多力量大,随行前往献州,一明一暗,调集玄阴司的力量也好辅助陆北成事。
免得陆北不知轻重,真把西王府逼到造反。
届时,皇帝固然喜笑颜开,但迫于宗族的压力,他俩的紫卫官职也就到头了。
没了官职,以后怎么捞钱?
狐三哼哼唧唧说着嘤语,另写一封罪状书,压着朱齐明留下手印,后者抵死不从,因元神重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笔’招供西王府意图谋反。
“对了,这次还要不要皇袍、玉玺之类的罪证了,要的话,前段时间又在东王府挖出了几件真品。”
“那感情好,罪证多多益善。”陆北欣然点头。
无法无天的一幕,看得朱齐明惊恐交加,她惊于狐三、狐四明目张胆,更惊于两人经验丰富,熟练到让人胆寒。
原来这才是黑衣衙门的真面目,献州的紫卫可比他二人和善多了。
“你二人目无法纪,肆无忌惮栽赃有功之臣,就不怕有朝一日真相大白,朝廷拿你们问斩?”
“什么叫栽赃,二弟,你给为兄解释一下。”
“大哥说笑了,犯法的事咱兄弟可不干。”
“是极,咱们玄阴司是个讲究证据的好衙门,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从不姑息一个乱臣贼子。”
“没错,说咱俩栽赃有功之臣……谁信?”
“哈哈哈———”x2
狗官!
朱齐明闭上眼睛,为武周的江山感到不值,并强烈怀疑皇室的统治能否延续到千年。
再说陆北这边,复查西王府档案完毕,和狐三讨论了好一会儿,一个满肚子坏水,一个望之不似人子,很快便敲定了精神损失费的数额,以及一系列伸冤索赔的步骤。
陆北去献州,狐三联系上司禹洮,双管齐下。首要目的是捞钱,若敲骨吸髓不成,退而求次,给西王府来一记狠的,也让其他人看看,宁州两名紫卫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动他们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陆北满口称是,在计划之外又加了一个计划。
毕竟计划不如变化,中间出现些许意外情有可原。
—————
献州。
武周西地,比邻鹿州,再向西便是齐燕大国。
西王郡坚壁雄城,驻军两千,另有西王府八百私兵,两道门户拱卫西王府固若金汤,加之本地修行山门受西王府调令差遣,守卫强度远超于表面。
但要说雄伟和富贵,西王府给东王府提鞋都不配,论嚣张跋扈,西王一脉家族子弟亦是拍马难及。
西王府在西王郡极具威望,冲击此地,自然不能大张旗鼓。
况且,献州本地便有三名紫卫掌管调度,陆北属于跨区执法,人家不见得会卖他面子,手上无兵,想大张旗鼓也不可能。
此行注定低调。
嘭!!!
西王府前,士卒但听一声巨响,随即尘埃冲天,大片碎石飞溅。
府中大阵启动,待尘埃散去之后,府前空地多出一个大坑,石板铺开的整齐地面一片狼藉。
有士卒眼尖,发现大坑中的黑衣女子颇为眼熟,定睛细细看去,当即吃了满口灰。
“是殿下!”
“快来人,殿下受伤了!”
“发生了何事?”
短暂混乱后,士卒快步上前,没等他们靠近,又是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砰一声踏碎石板。
来者锦纹官袍,系金腰带,挂着紫卫令牌,袖口紫丝,一柄御刀横在身后。
玄阴司紫卫扮相,但是……
士卒们望之愣然,一时摸不清头脑,献州玄阴司的三名紫卫他们见过,还和自家王爷吃过饭,这一位不仅瞅着眼生,而且扮得跟贼一样。
你一个紫卫,大小也是个贪赃枉法的狗官,大白天的,干嘛黑布遮脸,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为首的士官察觉情况不妙,锵一声抽刀而出。
“宁州紫卫陆北,前来拜会西王。”
在一众士卒的目眦欲裂下,陆北抬脚踏在朱齐明后背,压出二两血:“这是陆某的拜礼,方便的话,请王爷当面把礼物收下。”
“速去传报王爷,让他不要出来。”
朱齐明大声一声,而后背心遭遇重击,又是一口热血喷出。
“说了多少遍,表姐伤势这么重,就不要说话了,你非不听,这不,又吐血了。”
陆北低头关心一句,横目扫向士官:“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讯,耽搁了表姐的伤情,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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