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咎的身法一如气血暴躁,龙行虎步,猎豹扑食,将铁棍握在手中,一左一右夹击鬼影,“拳头、凡铁伤不了这诡异,你的刀……没一回触碰,竟都吸收一丝,咦,莫非是传闻中的灵器?”
鬼影暴戾地咆哮,无声的那种,周遭依旧是安静的只听见风声,可那一声咆哮,却将二人震退六七步,然后鬼影一阵风似的朝魏无咎摄去。
魏无咎一惊,大戟破阵,气血附着在铁棍之上,抡起破风之音,正中鬼影咽喉,后者仿佛遭受重创,向后飘了一丈,虎魄刀至,一刀破入其太阳穴。
“你猜的没错,若非交手损失了些气血,这鬼影不敢贸然在你我面前现身,浓烈的气血对它有着一些伤害。”魏无咎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发现了鬼影的破绽,也不藏拙,立即公之于口。
陈广侧头瞥了瞥右肩的伤口,鲜血将右半边衣裳染红,红润的面色在黑暗之中,已有几分苍白和虚弱,“伤害虽有,却并不怎么管用。你全力爆发气血,也仅仅只能将其击退,这样的爆发,持续几次就该萎靡了,何况你还有伤在身。”
“伤……拜你所赐。”魏无咎道。
陈广咋舌,“说得好像我的伤自己弄的一样。”
魏无咎问:“你有什么法子?”
陈广思索片刻,虎魄刀迎鬼影而上,说道:“有一个道士和我说过,世间诡异,不外乎妖魔鬼怪四类,妖即妖兽,魔即魔物,鬼即眼前的东西,无形无影,精通摄魂、吞阳、操傀、蛊惑,鬼物不会凭空出现,一般是人或者兽的魂魄怨念不散,化而为鬼,摧毁了它的载体,这鬼物不攻自破。”
魏无咎皱眉,“这话有毛病啊,谁知道它的载体是个什么东西,存放在哪,就我们两个人,还没找到它的载体,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陈广道:“鬼物和载体间的关系,如同肉身和魂魄,离开太远,则会烟消云散,所以,必然是在破庙附近。它的载体,或是自身的骸骨,或是随身物品,又或是棺椁尸瓮之类之物……附近哪里阴气最重,哪里就是藏它载体的地方,这儿我能撑片刻,你速去速回。”
这回轮到魏无咎惊讶了,这人难道不怕他跑了?
魏无咎不迟疑,催发一身气血。
气血和阴气本是相互对立,所以气血对阴气最为敏感。
鬼影没太多灵智,见魏无咎离开,也不寻思追击,而是专心把陈广当作目标。
虎魄刀法第一式,狼吞虎咽。
魏无咎疾驰至岔路口,一秒也没犹豫,就错过了下山的路。破庙范围内,阴气甚重,任何一株花草、一颗沙砾都充满了诡异的阴气,他都有些杯弓蛇影,看什么都像是鬼怪的载体。
“咦,这棵树……”
说来也奇怪,庙旁的阴气如此之重,这棵树竟没有半分阴气,“事出反常必有妖。”
槐树没什么奇怪,这种树在大唐十分普及,莫说庙旁,就是市井之中,街头巷尾,也没甚稀奇的,可这百年槐树一丝一缕阴气都没沾染,就很奇怪了。
嗤。
铁棍扎入树中,赤色鲜血一般的汁液自那枯槁般的树皮裂缝中淌下,槐树枝丫如同人手,左右摆动,竟在树干上显出一张人脸。
槐树枝条乱舞,数十枝丫如大手挥下,魏无咎躲闪,才没被攻击。
魏无咎一滴血洒在枝叶上,血液瞬间消失,他摸了摸鼻子,有一个新的伤口,伤口边沿淡淡的阴气缭绕,“我说怎么没有阴气呢,原是你这树妖将阴气吸收了干净,我断定,女鬼的尸骨就埋在你的根基下,你吸收了怨气、阴气才修炼成妖。”
“庙后有一株槐树妖,借刀一用。”
窗开,刀出。
魏无咎手一接,虎魄刀狂风之势斩断枝丫。
槐树成妖的时间短,只是炼骨境界,不能移动,不能行走,但力气非常大,堪比炼血妖兽,却不及炼脉的魏无咎。
唰唰几刀,魏无咎就将槐树妖的枝条斩的七零八落,一刀断了主干,将虎魄刀当作铁锹,挖掘了一阵,挖出一个漆黑大瓮。
打开尸瓮,里面有一具腐朽的骸骨。
“找到了。”
话音刚落,那鬼影就化作青烟钻入尸瓮。
陈广追至槐树下,那鬼影重新化作女人模样,然而此刻却能看清她的脸,也能听到她的声音,“奴家云姬感谢二位公子仗义相助,才让奴家脱离槐树妖的控制,请受奴家一拜。”
娉娉婷婷的身姿就那么一拜,让陈广顿时有些口干舌燥,那面容,那身段,算得上一绝,偌大的郡城,模样能和这女鬼争辉的,还真没见到过。
魏无咎手握虎魄刀,就打算给她一刀,陈广突然拦下,“姑娘已故去多年,尸骨也腐朽,却不知如何成了破庙的诡异?”
云姬哭哭啼啼地说:“奴家本是青苔阁的花魁,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想一睹真容的达官贵人、富豪商贾、世家公子不计其数,妈妈为了哄抬奴家身价,不管那些人如何开价,依然不能得偿所愿,直到有一天,他出现了……”
云姬讲的是一个花魁爱上了书生,然后云雨缠绵,约定厮守终生,不料书生高中,结识了高官之女,为了不想那段过往被人知晓,派人杀了云姬,并埋在槐树下,久而久之,怨气使她化成鬼怪,促使槐树成妖,并贪婪地吮吸她赖以生存的阴气的悲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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