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的怪物忽然不动弹了。
她停止手中的动作,同样,逐渐收敛起狰狞可怕的神情。
那颗头慢慢垂下,额前的刘海遮掩住了她的上半张脸。
在听见“潘多拉”三个字以后,女孩沉默了一会儿,身体像是图像故障那样闪动了一瞬间,霎时变回了潘多拉的模样。
无力的身躯忽然颤动起来,紧接着,低低的笑声从女孩喉咙里发出,由小变大,最终她猛地抬眸,一对猩红的双瞳死死盯着安揶的脸,癫狂地笑起来——【安揶,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无趣诶!】
安揶道:“没有,你算是第一个。”
潘多拉微微眯眼,头一歪,嘻嘻道:【是吗?】
安揶一拳头过去,然而眼前女孩忽然消失,躲开了这攻击,下一秒,她出现在了安揶身后。
【见面就动手,你对女孩子都这么粗暴吗?】
安揶摇摇头,笑了笑道:“不是,我本人挺温柔的,只不过对待某些恶心又下三滥的玩意儿会控制不住怒火而已。”
【真过分,指桑骂槐。】
“这你可冤枉我了,”安揶无辜地摊开手,道:“我是直接在骂你,该去死的狗比东西,别侮辱桑和槐,它们可不干。”
【……你真粗鲁。】
安揶笑眯眯:“谢谢夸奖。”
话音落下,她的手突然狠狠砸向潘多拉的脸!
这一次,速度似乎有提升了一个档次,对面的女孩没来得及闪避,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
那张仿生人的脸顿时红了一大圈,似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伤痛一样。
潘多拉捂住自己的鼻子,她的神情像是一个真人,忽然愤怒至极道:【你这样粗暴一点都不甜美的家伙!凭什么能够得到主人的注意啊?!】
“那你得去问你主人,是不是喜欢我。”安揶最喜欢戳讨厌的人痛处,越痛越好,“要是它喜欢我,我就去跟它聊聊,让它踹了你,然后我跟它玩,说起来,你的主人会答应吗?”
潘多拉一怔,那双眼睛肉眼可见的狰狞起来,死死瞪着安揶,声音低沉可怖:【快去死吧,贱人,啊我真是……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了。】
她阴暗幽冷地说完这句话,身影在安揶面前慢慢消失不见。
周围临时构筑起的精神空间也随着潘多拉的消失而猛然间崩塌!
安揶捏紧拳头,脚底地板碎裂,她的身躯霎时间处于一种失重状态,但紧接着,一股强大的下坠力道像是一双双干枯的手臂紧紧抓住了她的四肢,将人向着下方的十八层地狱拖去!
她眼神赫然冰冷起来,抬眸看着微弱的光芒里自己越来越远,忽然冷静平淡地道了句:“叫醒我吧,Ares。”
许久未曾经听见的电子音响起——[好嘞兄弟!]
下一秒。
一股尖锐的警报声便突兀地响彻了安揶的大脑。
*
“安揶小姐!快醒醒!”
保护女孩的石块已经被丧尸毒蝎的毒液腐蚀掉了一个大洞,安揶的上半身全部露了出来。
那尖锐的尾勾顺着洞钻了进去。
兰博瞪大双目,奋力朝石块奔去,然而身边的丧尸却像是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着他不放。
男人再度大吼一句:“安揶小姐——!!!”
声音提高了不止一个度,巨响震得大坑似乎都颤动了一下。
巨蟹的尾勾朝着石块中的女孩狠狠刺去,即将穿透她的大脑的一瞬,却只见着那一直处于昏迷的中女孩在下一刻猛然睁开了双眼!
漆黑的黏液汇聚在掌心,霎时竖立而起化作一张坚硬无比的盾牌死死地挡在了她的太阳穴前面,与尖锐的尾勾紧紧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
安揶慢慢转过头,漆黑双目透过狭小的洞口,直视外面那只有着人头蝎身的丧尸。
头部剧烈的疼痛似乎更像是惹人疯狂起来的催化剂,她的眼白染上密密麻麻的血丝,像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失眠者。
脑子里响起之前一直传入耳中的声音,那是兰博先生在拼死地呼喊。
唇瓣微动,安揶对着另一侧的兰博喃喃道了句:“谢谢。”
男人一顿,只听她继续说着:“您休息一下吧,先生,剩下的,就交给我。”
那声音沙哑,带着刚从昏迷中醒来时的不适和朦胧。
她是被强行叫醒的,因此精神到了一种即将崩溃的地步。
然而不醒不行。
在超越身体极限之后,再度强行睁眼,身体内的五脏六腑似乎都有种灼烧的感觉。
[你可以吗?]Ares问道。
“不是可不可以,”安揶慢慢站起身,漆黑粘稠的液体像是一副液态额装甲,逐渐包裹住她的身躯,“而是不得不。”
漆黑夜晚,狂风大作,云雾遮掩住冰冷的月光,在这寂寥残虐的沙漠里,狂妄地叫嚣着死亡。
*
“还能站起来吗?”最后一只丧尸倒地,安揶抽出长刀,上面沾染的丧尸液体在下一秒便顺着刀身滑落在沙地上。
她走到靠着石头喘息的兰博身边,蹲下身问道:“兰博先生,刚才辛苦了。”
男人双目带着惊愕,他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又滑落到她手边的刀上,“这……”
安揶注意到他的眼神,垂眸看了眼漆黑长刀,唇角微勾,笑了笑:“啊,这个啊……介绍一下。”
“这位是Ares,我从小到大的伙伴,陪我出生入死很多年了。”女孩将刀横在两人之间,让兰博好好看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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