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真的是想去尊府?”
方贵的态度,倒使得宗主与几位长老有些迟疑了起来。
不论方贵对尊府的理由靠不靠谱,但他想去尊府这件事却不是装出来的,望着他小脸认真,跃跃欲试的模样,宗主与几位长老一时都有些迟疑了起来,久久无人再开口说话。
“呵呵,宗主或许是杞人忧天了,尊府本就是个底蕴无尽,尊贵无双之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仙门之中,削尖了脑袋想进入尊府的可不不少,这个小儿想往尊府去,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人各有志,到了此时,宗主还要强行送他去东土,毁了人家好事么?”
火候君长老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淡笑了两声,望着太白宗主看了一眼。
这一番话顿时说的白石长老与柳真长老都脸色微变,因为他们也知道,火候君说的,其实是仙门之中的常态,如今早就不是上古那种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的时候了,天资过人的弟子,都想着一步登天,为了求个好前程,抛弃仙门投入尊府的,难道少了?
仙门是担心方贵去了尊府会受压制,仙路受挫,但倘若方贵自己反而羡慕尊府的高高在上,而一心想去攀个高枝的话,那么太白宗强行留他在此,岂不成了一个大笑话?
远的不说,只说近处,十年前太白宗那位被召入了尊府的郭姓女徒,在太白宗时也是深受宠爱,被人视作太白宗的下一代真传来培养,去尊府之前,也是千不舍,万不愿,结果后来一去尊府,十年期间,再也没有回过山,如今谁知道她还认不认太白宗这个师门?
火候君的话很难听,但某种程度上却恰好打中了太白宗主的七寸。
太白宗,或许一些安州的有识之士,早已看透了尊府的一些事,但大部分弟子却不这么想,他们早就习惯了尊府的高高在上,也见惯了仙门与尊府之间的身份差别,不知在多少人眼里,能够进入尊府效力,其实是一件可以光宗耀祖的事情,做梦都想着这事呢……
话或许是实话,但在这时候,听起总是没有那么好听。
太白宗主听了这话,顿时沉默了下来,良久都没有回答火候君的话,倒是幕九歌那一道剑影,在这时候忽然转头向火候君看了一眼,笑道:“火候长老已经踏入元婴境界了?”
火候君微微一怔,有些不悦,元婴与金丹截然不同,自己若成了元婴,你会看不出来?
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形同调侃,都懒得回答。
幕九歌也不需要他回答,只是笑道:“你若未踏入元婴,这里又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
火候君顿时勃然大怒,狠狠看了幕九歌一眼。
终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而是大袖一拂,怒气冲冲,出殿而去。
白石长老与柳真长老面面相觑,皆有些汗颜,面对着火候君这等半步元婴,举足轻重的大修,敢这么丝毫不留情愿往他脸上怼的,大概也只有后山的这一位了吧……
“他性子本就如此,你又何必与他说这些?”
太白宗主到了这时候,才轻轻叹了一声,无奈的看着幕九歌说道。
“他会说出那样的话,便说明他就是那样的人,既然心都不在太白宗,留他这人在这里又有何用?”幕九歌懒洋洋的说着,转头看了方贵一眼,然后才又向太白宗主道:“不是太白宗的人,留在太白宗,也只是当是一场交易罢了,若是太白宗的人,何必怕他走?”
说罢了话时,他的身形已渐渐模糊,最后化作了剑道,消散在了虚空之中。
道德殿里,一时只剩了太白宗主、白石与柳真、方贵四人,气氛显得沉闷而压抑。
太白宗主像是在想着幕九歌的话,过了一会,才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向方贵看了过来,道:“你年龄不大,却是个有主意的,我只问你,你是真的想去尊府?”
方贵急忙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太白宗主点了点头,又问:“你可知道去了尊府之后,有些事不会像你想的那般!”
方贵笑了起来,道:“听你们说了这半天,不知道的也知道了!”
“那你还要去?”
太白宗主叹了一声,道:“相比起来,东土还是要更稳妥些的!”
“东土与尊府,都有仙道资源……”
方贵忍不住抬起了头来,道:“但是尊府离家近啊!”
太白宗主微微一怔,脸上倒是出现了些复杂的笑容,像是有些无奈,也像是有些欣慰,慢慢的,他的表情变得和缓了,轻轻拍了拍方贵的肩膀,道:“好,多回来看看!”
……
……
于是,如此一件突如其来的大麻烦,便忽然就此消弥于无形。
方贵一想到可以去尊府,谋取仙道资源,很是开心。
而对太白宗的几位长老来说,见到不必违抗尊府旨意,也都偷偷松了口气。
很快的,偌大太白宗上下,便一时变得热闹了起来。
太白宗大部分弟子们,在听到了那尊府神使宣诏之后,便已激动莫名,只是几位长老与宗主都没有露面,却让他们感觉气氛有些压抑,也不好大肆讨论,直到如今,白石长老忽然现身,宣布说三天之后,便要送方贵前往尊府,一下子做实了这个消息,才让他们放下了心,兴高采烈的议论了起来:这可是咱们太白宗十年之内,第二位被召入尊府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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