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令史赵禹,勾结外强,谋害三公!”
“涉事四位彻侯除国,赵禹弃市!”
王恬启正式将此案结案,并且对他们做出了应有的判决,赵禹是一定要被处死的,就算刘长能原谅他以太上皇为由头,可也不能纵容这种勾结彻侯来谋害三公的行为。
哪怕谋害大汉的小吏,都已经是非常严重的罪行,何况是谋害当朝三公呢,这都可以诛其宗族了,弃市都显得有些太轻。
刘长眯着双眼,王恬启的回答显然不是他所想要听到的答案。
“真的只有这五个人吗?”
“确实只有这五个人,还有一个楚国游侠田仲,已经自杀身亡,故而不在其列。”
刘长笑了起来,只是点着头,“好,朕知道了。”
“事实就是赵禹编造了书信,然后通过赵不害来让豪侠将书信带到申屠嘉那边,申屠嘉上书,晁错入狱,简单来说就是这么一件事对吧?”
“对。”
“那申屠嘉为何不罚呢?”
“申屠嘉在看到书信后上奏,是他的职责,并不能算是同党,他确实不知道这些事情。”
“整个御史府里,三个大员,四十五个官员,一百多个小吏...里头就只有赵禹一个人违法?”
“是这样的。”
刘长挥了挥手,让王恬启离开了。
看着刘长满脸的不屑,吕禄笑着说道:“王恬启虽然能办事,却还是太怯弱,他是不敢扩大打击面,不敢将更多的人给牵扯进来...”
“这不叫怯弱,这叫圆滑...他愿意办事,却不愿意跟晁错那样得罪太多人,这些彻侯们彼此通婚,互为亲戚,打了一个就得罪十个,御史府里的那些人,都是些年轻有为,敢做事的,他们连晁错都敢谋害,王恬启是担心得罪了他们,等到他们将来得势,会来报复他....反正事情他已经查清了,他是宁可舍弃赏赐,也不要承担太多的罪过...”
“朕就不明白了,这大权都交给他了,他也这般年纪了,又是国中彻侯,何以退缩呢?!”
刘长骂道:“这厮真是奸诈,等他再老几岁,朕定然不会放过他!”
“不过,朕早就看出他会这么做,因此也不曾将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刘长说着,抬起头看向了大门,很快,就有一人走进了殿内,拜见了刘长,吕禄看到他,起身就往门外走,来人正是刘章。
“仲父,都调查清楚了,御史中丞在内的十六位御史府官吏都是知道这件事的,还有吕家的三位侯...城门校尉吕产也知道这件事,豪侠正是通过他偷偷进入长安的...另外,臣在探查的时候,还抓住了三位刺客,这三人遵守在廷尉府外,准备行刺晁错,经过查询,这三人都是齐国的游侠...很可能是...齐王刘襄所委派的。”
那一刻,刘长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他顿时就明白方才王恬启为什么会那么坚决了,不是人家怯弱,是人家真的不敢再查下去了。
查到御史中丞,他大概就退缩了,御史中丞叫郦寄,乃是大汉开国名将,诸开国功臣里排名第六的曲周景侯郦商的儿子...他阿父的排名甚至比夏侯婴灌婴他们还高,因为他阿父的关系,可谓是人脉广泛,动了他,就可能会引起夏侯婴等这些还活着的开国大臣的敌视,再查到城门校尉吕产,那王恬启基本就直接放弃了,动了这个人,那后果就更严重了,甚至王恬启曾跟随过吕产的阿父吕泽,这是自家举主的儿子,更别说吕家如今这强悍的势力,长乐宫里的那位老妇人....
难怪如此啊。
看到皇帝沉默了下来,刘章方才询问道:“是否要捉拿这几个人呢?”
“若是陛下觉得难办,我倒是有个想法....”
“你说。”
“可以将这件事上书至长乐宫。”
刘长很是不悦,“阿母都这般年纪了,难道还要让她做这些事情不成?为人子,岂能将遇到棘手的事情就丢给自己的阿母呢?成何体统!我大汉以孝治国,你难道不知道吗?!”
“仲父,是我考虑不周!”
刘章急忙行礼认罪。
刘长大手一挥,“将你查到的东西送到刘安的府邸去吧,让刘安自己去解决!”
“啊?”
“我大汉以孝治国,朕也是在想办法让那竖子有个尽孝的机会!”
“陛下英明!!!”
刘安当然不知道刘长已经将棘手的问题直接丢给了自己,他如今还在热火朝天的操办着州刺史的事情,州刺史并非是刘安临时起意,其实早在刘盈执政的时期,因为御史监的不作为,就有群臣提议加强地方的监察权,其中包括了很多思路。而州刺史只是其中一个思路而已,刘安在翻阅了大量的书籍后,认为这个政策挺适合如今的。
刘安跟晁错联手,想要限制各地的外王,这次也能看作是刘安对地方的再一次出击。
将地方划分为不同州后,设立的州刺史是直达天听的,他们本身没有实权,不能插手地方的事情,却可以凌驾在郡县之上,甚至是在封国之上,诸侯国当然也能监察...这不是简单的派个人去监察地方,而是要将大汉繁琐且无用的监察体系联系起来,三位一体,首先就是御史府,然后是刺史,最后才是郡县乡里的监察部门,三者结合,从而形成一套监察上下的完整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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