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站在了关墙之上,朝着远处眺望着。
他看到儿子的身影逐渐变小,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此处乃是潼关,潼关的守将心惊胆颤的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断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刘长的心情着实有些复杂,这竖子从刚学会走路开始,就一直让他心烦,总是不断的招惹他生气,连着十几年,他都习惯了殴打小儿子的日常,他常常念叨着,要将这厮送到最偏远的地方,要将这厮给丢到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这句话,总算是成了真。
夏国位于大汉的最北方,而作为夏王,常年要在夏国各地来回的奔波,想要再次见面,那就真的不知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
刘长仰头长叹。
吕禄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打扰此刻的刘长。
“禄...你猜这竖子会不会坐着囚车被押回长安来?”
“额....应当是不会的吧。”
吕禄也不太敢肯定,毕竟这位大王的为人,众人心里都是明白的,就在离开前的宴席上,他甚至都敢公然索要自己,想让自己前往夏国,气的刘长险些就要揍他。对这样的一个诸侯王,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是真的不敢猜测,只求不要跟赵王那般就好,当个正常的诸侯王就好,哪怕是略微昏庸点都行。
刘长不再凝视着远方,转身就从这里走下来,吕禄急忙跟上,两人回到了车内,这马车一路朝着长安内部行驶而去,刘长低声说道:“赶路的时候要小心,莫要碰到了太尉。”
吕禄有些感动,“陛下是不愿意让太尉看到自己这般悲伤吧,论孝,果然还是得陛下啊,大汉以孝治国,陛下真乃大汉之主也。”
刘长抿了抿嘴,“不是,主要是长安城建,他的府邸也在拆除的范围内,我怕被他堵住了。”
吕禄瞪圆了双眼,“太尉的府邸也要拆??”
“城内大多建筑都要拆...这是很公正的,不只是要拆太尉一个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陛下啊,太尉总共就两套府邸,一套府邸被您拆了当尚方,现在这仅存的也被你强拆了,他能不生气吗??也就是太尉现在脾气好了不少,若是还我来....”
刘长眯起了双眼,“你要如何啊?”
“当然是全力配合陛下了,不过,陛下啊,您听我一句劝,咱可以欺负人,但是不能这么欺负人啊,高皇帝都不敢这么欺负太尉,堂堂淮阴侯,您让他无家可归,这是要遗臭万年的!!”
刘长严肃的说道:“怎么会无家可归呢?又不是不给赔偿!我提前为他安排好了住所,没有让他露宿街头!”
“那他还真的是敢谢谢您!”
吕禄不好气的说着,又问道:“陛下让他住在了哪里?”
“哦,让他住在了南越王府上。”
吕禄朝着自己的额头狠狠拍了一巴掌,“算了,咱还是躲着走吧。”
刘长的脸上却满是笑意,“他们俩将来要在西南一同做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增加彼此的感情,这多好啊?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在一同商谈着兵法,讲述着水军的事情,聊的不亦乐乎呢!”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啊,已经不多了,他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
南越王府内。
“你个老狗!!”
就看到两个老头扭打了起来,在地面上厮打了起来,完全不顾彼此的身份,一拳接着一拳,周围的甲士也完全不敢靠近,只是焦急的看着这一幕。
“来人啊!!南越王和淮阴侯打起来了!!”
甲士们只能不断的呼唤。
赵佗虽然年迈,可是这武力那是真的不低,分分钟就给韩信按在了身下,韩信比赵佗年轻很多,还有力气挣扎反抗。
赵佗此刻很是生气,“你来住我的府邸,还要来辱骂我?!天下还能找得到你这样的恶客吗?”
“整个大汉都是我打下来的!你如今住在长安,你才是客!!”
就在两人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候,赵佗的老管家走上来,命令甲士将两人分开,两人前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看向彼此的眼神都算不上和善。
赵佗拍了拍衣裳的灰尘,忍不住抱怨道:“你这脾气该收一收了,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搞偷袭??”
韩信冷哼了一声,“就是看不得你整日吹嘘什么武艺!”
两人之所以打起来,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两人坐在一起商谈兵法的缘故。
韩信这个人其实很高冷,从来不会与人辩论,若是别人不认可自己,他就会很是不屑的说:对对对。
他才懒得让傻子接受自己的想法呢,可是这不包括兵法,在军事上,韩信有着自己的坚持,他坚信,除了自己之外的都是废物。
赵佗跟他商谈着水军的事情,赵佗就是因为多说了几句,不认可韩信想法的话,就惹得韩信暴跳如雷,他觉得赵佗是在羞辱自己,居然敢对自己的兵法指手画脚的,赵佗刚解释了几句,韩信就要来揍他,赵佗自己都懵了,只能匆忙迎战。
自从放下心结之后,韩信是变得豁达了很多,放在过去,他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两人此刻大概都平静了下来,赵佗开口说道:“我还是无法理解....水军不就是船只越多越好吗?这水军就是以船只为载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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