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处心积虑, 让他远离你不要理你厌恶你,可是当你们俩互相出现在彼此的视线范围内, 目光还是忍不住停留在对方身上, 哪怕只有一下下——他总看着我笑,但是哪怕他永远在笑, 我宁愿换来他在你肩头上淡淡扫过的那一秒。
我讨好他,凡事都顺着他,他叫我看书, 总是买很多很多的书给我,就连卧房的床头也堆满了机甲方面的书籍,有时候, 我很想告诉他, 喜欢在睡前看书的那个人已经去了帝国,偶尔, 我也想看一些只有姑娘们才看的书。
我不喜欢吃甜食, 相比起甜腻的奶茶,我更喜欢咖啡, 我一直以为在联邦喝到的奶茶甜死人的原因是因为联邦的茶点师父有毛病, 直到有一天, 我看见你往自己的奶茶里加了整整四包糖粉。
我更加喜欢那款粉色的联邦未来公司生产的“SA”系列机甲, 它小巧,精致, 性能极佳。但是就算从此让我受尽了联邦上层贵妇或者贵族小姐圈子里的嘲笑, 我还是选择了这款白色的、古老的、其实并不是那么合适的机甲, 它是“LJAR”系列,就因为曾经他笑眯眯地告诉我,你用着它,怎么样光芒四射。
我知道,联邦帝国的上层圈子里都流传着我是多么有手段,怎么样最终从一个卑微的女官飞上枝头做了凤凰,他们说我聪明,说我狡猾。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没用的。
亲爱的,相信我,换做是你,你也会明白的。当一个男人爱的压根不是你的时候,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没用的,就算你聪明有手段会耍心机,他看不见,听不见,也不会关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绝望。
我小心翼翼,从来不敢去想有一天我会失去一切。但是当踏上常碧星球的那一刻我就该明白,所有的谎言都会伴随着伤口被血淋淋地撕开。
意料之中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你。
在这场由我主动发起的战役中,你甚至没有主动迎战,我就输了。
…………
贝莉是在全身的剧痛中辗转着醒来的。她意识到自己全身插满了奇怪的管子,裹满了纱布——如果她还没有死,那么希望她没有毁容。这是她醒来后的第一意识。
此时此刻,她大概躺在一个干净整洁的病房中——从天花板的装饰来看,规格绝对够高。她轻轻眨了眨眼,合上,再缓缓地睁开——这一次,她稍稍能看清楚了些,她的病床旁边放着一束非常新鲜的花束,这大概是来看她的人留下的。
她试图轻轻动动脖子,随即惊喜地发现自己可以办到。
她扭过头,看见了坐在病床边的人。
裹满了纱布显得肥厚可笑的手指在床单上轻轻一划。
指尖传来的剧痛沿着血脉传送给了大脑。
她几乎再次被痛的晕厥过去。
多么可笑,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人,是自己的情敌。他完整无缺地坐在病床边,连一根头发也没有少,以一种胜利者的怜悯姿势,俯瞰着躺在病床上的她。
……
“你醒了。”
骆佳白坐在原地,面无表情地说。
他说话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失望,当然,也绝对不会有高兴就是了。贝莉眨眨眼,看见这个少年站了起来,伸手摁了摁床头呼叫医生的铃。帝国的军装袖子夹杂着外面凉凉的冰雪气息扫过她的鼻尖,如果仔细分辨,还会在里面发现一点儿消毒水的气味。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抓住了一般,贝莉忽然有点想哭。
骆佳白坐回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露出一个笑容:“你哭什么?”
她真的哭出来了?贝莉一愣。
“后悔了?”这时候,少年终于露出了一些别的表情,那笑容中多少带着一些嘲讽,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指尖轻轻划过下巴上一道已经结疤的伤口,“放心,你还没毁容。”
在他的帮助下,贝莉将口中的呼吸器取了下来——能自主呼吸的感觉非常好,她几乎是贪婪地吸了几口带着消毒水味儿的新鲜空气,然后缓缓地转过自己的头,对上那双黑色的双眼,张了张口,她发现自己的舌头变得笨拙了起来,有些艰难地开口。
“我睡了多久?”
骆佳白轻轻靠回柔软的椅子上:“俩个月,常碧星球的冬天还没过去。”
“我以为我已经回到联邦了。”贝莉有些失望。
“很显然不是,”骆佳白挑了挑眉,坦然地说,“不然我就不会在这里。”
简单的寒暄结束了,俩人之间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贝莉想了想,手指轻轻在床单上又画了画,只不过这次不痛了:“他呢?”
“在做骨骼重组,”骆佳白想了想,“联邦大费周章地把最先进的复原治疗箱运过来了。”
“你们……”
“没有。”
贝莉无力地勾了勾唇角:“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问我们是不是又在一起了。”骆佳白面无表情地说,然后再次加重了语气,“没有。”
“他为了你差点命都没了。”
“是啊,这么算起来,教皇也被轰成了渣。”骆佳白想了想,“不过单凭这个,我没觉得哪里就值得我们重新在一起了。”
“他为了你,差点命都没了。”贝莉再次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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