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留在公孙家左渊都不急,可说起婚事他反倒认真起来了。怎么,难道在他眼中,这桩婚事比他还重要吗?
公孙月眉梢轻挑,扫了眼左渊,跟着垂头,噘了噘嘴。
她心知左渊这样说,只是场面话。毕竟,他早就知道郭阳和公孙苒的事,甚至还说了郭阳不配她这话。可知道归知道,她听了心里还是不舒服。就算左渊长得好,也没用!
她记住左渊了!
果然生气了。
左渊心说,有些无奈。刚刚他就预料到这样说会惹得公孙月不快,可这话,他不得不说。
“呵,糊涂?堂堂郭家嫡长子,行事竟如此荒唐,你竟一句糊涂便准备带过了?还是说,你郭家对我公孙家有意见,郭家子如此行事,乃是刻意行之?”公孙绍说着话骤然站起,衣袖一甩,辞色锋利。
院中寂静无比,公孙绍这话一落下,气氛更是几近凝滞,让人全都下意识屏息,连呼吸都忘了。
他们看向左渊,只见他脸色冷沉,顿时心中揣揣。
左渊眉头皱了一下,他抬眼一扫,冷声说,“公孙家主这般步步紧逼,又是何用意?这公孙苒,可也是你公孙家的姑娘。家主这样说,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以为,这是您不想与郭家结亲,刻意为之?”
这话一出,本就凝滞的气氛,顿时更冷,诸人静立,却感觉有芒刺在背般。
一直站在公孙绍身后的公孙月忽然迈出一步,冷笑,“我可没有这样的姐妹,更没有会与我姐妹勾缠的未婚夫。左将军这是心虚了,所以胡乱攀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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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咬?!嘶——
这公孙姑娘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和左渊说话。别看左渊平时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但他那大将军之位,可不是叫出来的,而是硬生生拼杀出来的。
以一介平民与世家中人平起平坐,还无人发出异议,可不是世家中人脾气好,而是他们清楚。
左渊,不好惹。
“如意!不许胡说。”公孙绍轻斥。
公孙月侧身,浓滟明媚的小脸被灯光照亮,一并照亮的,还有她微红的眼圈,已经眼角滴落的一滴泪水。
一滴而已,混合着她那副倔强不服输的表情,反而比起娇弱的公孙苒更惹人生怜。
“爹爹,我没胡说。这婚事,是从小定下的,我这些年也循规蹈矩,从未做错过什么。怎么今天,就要受此羞辱?未婚夫另有居心便罢了,可左将军这话何意?难不成竟是我愿意未婚夫和姐妹勾缠在一起,刻意设计吗?”公孙月声音微颤,却毫不迟疑的坚定着说。
话音落下,院中一片寂静。
公孙月没看别人,直视左渊,不依不饶的问,“左将军,你这话,到底何意?”
左渊静默,和一个小娘子争论,不论输赢,都是不妥的。
他轻叹一口气,说,“是我说错了话,还请公孙姑娘见谅。”
见他退步,公孙月也没有不依不饶,扬起下巴哼了一声,眼圈红意依旧,退回了公孙绍身后。
“我公孙家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姑娘。”公孙绍看都没看公孙苒,冷笑的说,“不劳左将军费心,我自会处置。”
处置——
众人心里漠然,明白这公孙四娘,怕是没有好下场了。
他们明白,郭阳更明白。
他悚然一惊,一转眼就对上了公孙苒苍白的脸和满是恐惧的双眼。
公孙苒唇瓣微微一抖,冲郭阳挤出一个轻笑,恐惧逐渐淡去,双眼紧紧落在郭阳的脸上,满是不舍,说,“六郎,我不悔。往后余生,你便把我忘了吧。”
她的声音轻轻,还带着惧意,可那双眼中的情意,却没有丝毫动摇。
“四娘,”郭阳心中一痛。
一旁,公孙卫神情微动,不由焦灼,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也没想到,这话赶话的,自己那个好人做惯了的大哥竟然准备对四娘下手了。
“公孙世伯,”郭阳看向公孙绍便准备开口。
公孙绍根本懒得理会他,直接看向左渊,道,“这桩婚事,必须要退,郭阳荒唐如斯,配不上我的如意。”
左渊眉头皱紧,没有说话。
两个人便这样把郭阳撂到了一旁,毫不在意。
事已至此,这件事已经不是郭阳能插上手的事情了。
公孙绍也没有说话,只看着左渊,丝毫不曾动摇。
“公孙家主,便没有丝毫可转圜之地吗?”好一会儿,左渊叹了口气,语气放软道。
“我的如意,如珠如宝般养大,自然要给她配一个一等一的良人,让她幸福快活。左将军自问,郭阳可是这良人?现在便已经如此荒唐,这婚事若真的成了,还不定他怎么磋磨我的如意呢。”他退后一步,公孙绍的口气便也和缓了些,可要退婚的意思,却是分毫都没有动摇。
这一句自问,在场的人顿时又看向郭阳。
无需左渊回答,他们心中便已经冒出了不是这二字。
磋磨?
左渊的神情微不可查的变了一下,似是想笑,亏得他心思深沉,这才立即忍住,没有露馅。
公孙月的那手功夫,只比他差半筹。若郭阳真干了对不起她的事,还不一定谁磋磨谁呢。
推拉半天,左渊自觉已经做够了样子,便就没再坚持。
君不见,一旁的公孙月瞪向他的眼神已经差点把他戳成筛子了。这一次,估计把小姑娘给气坏了。
唔,回头该想想该怎么哄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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