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夜之城的知名帮派,漩涡帮控制着沃森区和城北工业区,前者虽然贫穷混乱,但恰好是黑势力滋生的绝佳环境,而后者即使已经因旧日地震荒废多年,其中的废弃建筑与工厂还是可以为漩涡帮的诸多犯罪活动提供藏身之处,例如拍摄违法超梦和制造化学成瘾品。
不同于瓦伦蒂诺帮和虎爪帮内部等级鲜明的组织架构,成员多达上千人的漩涡帮结构相当分散。自帮派建立的那一天起,少则两三人,多也不过三四十人的漩涡帮团伙便一直在他们的地盘和夜之城内四处流窜,直至今日也未能选出一名真正的领袖。
若不是凭借着帮派成员对义体的盲目迷恋与狂躁残忍的战斗风格,也许漩涡帮早就被它的竞争对手给逐个击破了。
但对某些真的了解漩涡帮的人来说,除了在义体植入方面异于常人外,漩涡帮的大多数成员在日常生活中也没有传闻得那样疯狂。只不过考虑到有关他们的谣言越多越恐怖,生意就越好做,漩涡帮自然也不会主动辟谣。
根据八分仪无人机在启动后释放的追踪信号,曼恩一行人来到了位于城北工业区的一间废弃工厂门前。
抬头看了看大门上已经褪色的工厂标志,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杰克自言自语道:“全食品工厂?我前阵子还看过他们的广告,说什么‘饿了别叫妈,全食品送到家’,没想到居然是漩涡帮在经营这家工厂。”
在私自售卖有机肉违法的夜之城,很多夜城市民从小吃全食品工厂生产的合成食物长大,其中自然也包括杰克和曼恩等人。
根据夜之城市政府的统计数据显示,生物科技公司位于城郊恶土的蛋白质农场供应了夜之城百分之七十到八十的食物消耗,至于剩下的那一部分,则大多由全食品工厂这样的合成食物加工厂提供。
但鲜有人知的是,生物科技公司与全食品工厂在合成食物上使用的技术并不相同。
在生物科技的蛋白质农场中,饲养的不再是传统的鸡鸭牛羊,而是经过基因改造从而可以大规模繁殖的蚯蚓和蟋蟀。
歌舞伎区市场上的“牛肉”拉面,威斯特布鲁克的羊肉串,海伍德汉堡店里的汉堡肉,这些夜城市民平日里最爱的肉类食物实际上源头都是恶土上的蛋白质农场。
而将虫子变成肉类食物的过程也不复杂,关键在于机器的研磨和添加剂的使用,将虫粉变成一种学名叫做“单细胞有机蛋白”的糊糊,然后就可以向这些糊糊里加入各式各样的色素和味素,使其口味变得丰富多彩,满足市面上对不同肉食的需求。
对欲壑难填的公司高层来说,这种简单粗暴的生产方式可以用最少的成本使虫子长得“像牛一样”。
当然,只要保证富人们的餐桌上不会出现此类食品,就算研发部门琢磨出了用排泄物合成食物的技术他们也会采用的。
比起生物科技这种店大欺客的行为,全食品工厂利用哺乳动物细胞合成水培肉的生产线简直称得上人道主义之光。
水培肉,这种被封装在透明塑胶袋中的红肉组织同样可以用来制成牛排与汉堡肉。虽然价格会比生物科技的虫肉略贵一些,但对少数知晓合成食品优劣却又消费不起天然肉的人来说,全食品工厂的水培肉已经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除了肉,全食品还有以大豆和蛋白质为原材料的合成奶制品生产线与小型水培温室种植的蔬菜水果,专门出售给那些脱离了基本生存需求,开始注重营养均衡的中产阶级,例如公司员工和二三线的超梦明星。
至于赛博朋克世界的食物生产情况为何会如此触目惊心,还要从1994年的经济大崩溃说起。
经济崩溃带来的连锁反应直接导致了发生于2002年的全球粮食紧缺,促使了合成食品技术的诞生。而在2010到2020年间,CHOOH2转基因小麦的大规模种植也侵占了大量本该属于食品农业的资源。
现如今,垄断了CHOOH2生产和食物生产的生物科技公司早已不是上个世纪末任由老牌石油巨头搓圆捏扁的小公司。以至于在多家巨型企业的有意放任下,地下水被严重污染,新鲜食物的生产成本激增,间接导致了合成食物的大行其道。
根据新美利坚合众国有关部门的统计,只有百分之三的美利坚人可以每年摄入新鲜食物超过一次,而这些人毫无疑问都来自特权阶级。
正所谓“朱门酒肉臭,穷人吃罐头”,对超过一半人还挣扎在温饱线下的夜之城来说,能吃饱肚子就已经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因此在发现全食品工厂竟然一直是在漩涡帮的管理下,兢兢业业地为夜之城提供充足且美味的合成食品后,众人顿时有些语塞。
他们不是天生的恶人,倘若己方就这样杀进去强抢无人机,难免会对全食品工厂造成不小的伤害。届时夜之城的食物供应都很有可能受到影响,甚至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虽然边缘行者不在乎陌生人因他们而挨饿,但万一漩涡帮借题发挥,利用夜之城底层市民的力量来对付他们,怕是再先进的义体和武器也挡不住汹涌而来的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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