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海来张援民家的原因也很简单,和赵军一样,只不过赵军是让张援民帮着给邢三捎东西,而李如海则是惦记他师父。
这时赵军想起白天在食杂店里,看到帮李如海买槽子糕的老齐大婶和宋秋月,便问李如海道:“如海,咋就这两桶酒呢?你不还买槽子糕了么?”
“槽子糕搁外头呢。”赵军话音刚落,杨玉凤接茬道:“一会儿我都把你们拿的那些东西都搁缸里头,完了明天让你大哥给捎去。”
李如海这孩子还真知恩图报,不光给老杨大舅打了酒、买了槽子糕,还从家里要了半面袋的冻饺子。
“唉呦!”赵军听完,有些惊讶地问李如海道:“这老些东西,你咋拿的呀?”
两桶酒,一桶十斤,这就是二十斤。再加上十斤槽子糕,十多斤的饺子。
一共四十多斤,虽然不是太沉,可关键是这些东西不能装一个麻袋里,而这孩子就长了两只手,赵军纳闷他一路是咋过来的。
李如海闻言一笑,道:“老刘家那姐夫给我拿的。”
“老刘家姐夫?”赵军等人面面相觑,赵军皱眉问道:“你哪个老刘家姐夫啊?”
“就我秋月姐她男的嘛!”李如海答完,赵军嘴角一扯,大声质问道:“那不是刘二哥吗?”
一旁张援民两口子呵呵直乐,那刘老二是这屯子坐地户,以前李如海叫了他十多年的刘二哥。可自从李如海跟他媳妇以姐弟相称后,刘二哥就成了老刘家那姐夫。
李如海哈哈一笑,然后问张援民道:“张大哥,你不要买马么?我都给你联系好了,你去看了没有啊?”
“没有。”张援民叹了口气,手往杨玉凤那边一比划,道:“你嫂子他们都不让我买。”
“啊?”李如海看向杨玉凤,心想说好的事咋还变卦了呢?
“那个啥……”这时,赵军接话道:“不让咱张大哥去啦。”
李如海诧异地向赵军看来,只听他继续说道:“拉套子多挨累呀?天天早晨两三点钟就得起来喂牲口。”
说到此处,赵军向张援民一抬下巴,道:“所以我说么,大哥你上去待两天,帮着解臣他们哥俩把那些事儿都捋顺了,完了你就赶紧回来。咱哥俩打围去多好啊,抓一个狍子那叫多少钱呢!”
张援民买马的事,确实是赵军给叫停的。但背后却是小铃铛求的赵军,这小姑娘的原话是:“老叔,你劝劝我爸,别让他拉套子了。要不就他那人,得漫山找黑瞎子仓。”
赵军一想也是,这大半年下来,他跟张援民一家相处的都有感情了。要哪天从山上下来人,告诉他说张援民让黑瞎子给踢腾了,赵军肯定得挺难过。
赵军说完话,视线落在那两桶酒上,不禁砸吧下嘴,道:“我也应该打两桶酒给邢三大爷捎去。”
“那你打呗。”张援民道:“反正咱明天好几张爬犁呢!”
“唉呀!”赵军抬头看了眼墙上大钟,道:“这前儿不得关门啦?”
这年头小卖店里也没啥卖的,一到晚上这时候,人家早早就关门上炕了。
“我明天早晨打去!”赵军对张援民说:“我打完给你送来。”
“大哥!”赵军话音刚落,李如海就插嘴,道:“你明天不撵黑瞎子去么?你在家歇着吧,完了我替你打酒。打完了,我给张大哥送来。”
“不用啊!”张援民道:“明天我去,不就二十斤酒吗?”
说到此处,张援民还问赵军道:“是不是还要高粱的?”
“对!”赵军点了下头,忽然想起一事,便叮嘱张援民说:“大哥,你去了,你帮解忠他们盯着点儿,别让他们那帮人跟那个邢三大爷起冲突。”
“起冲突?”张援民微微一怔,然后道:“没事儿,你上回不说那老爷子都六十多了么?那么大岁数了,解忠那帮人咋也不能打他呀。”
“不是……”赵军咔吧一下眼睛,对张援民道:“我怕他打人家。”
“啊?”张援民一愣,但他却以为赵军是跟自己开玩笑呢。
这里头的事也不好说,赵军心想等那楞场开工步入正轨以后,自己抽空过去看看。也就几天的工夫,先让张援民在那儿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想到此处,赵军看了那笑嘻嘻的李如海一眼,道:“如海,我还订一板大豆腐、十斤干豆腐呢,我明天早晨取(qiu)去。”
“啊?”李如海道:“大哥,那玩意我明天早晨去买,不行吗?”
“不行啊!”赵军道:“大豆腐鲜的,咋拿呀?我都跟他们说好了,明天做出来一板,先给我切开,搁外头冻上。还有那干豆腐,三张、四张的卷一起,也给我冻上。等我妈七八点钟过去,那都冻实成了。”
大豆腐,鲜的没法往山上折腾。而干豆腐,要是几十张冻在一起,个人再吃的话,总不能把这几十张一起都化了吧?
“唉呀!”李如海闻言连忙下地,对赵军说:“大哥,你说的对,我马上就去,我也让他给我准备一份。”
说完,李如海又跟张援民、杨玉凤告别,然后匆匆忙忙离去。
杨玉凤把李如海送出门,回来不禁感慨道:“咱说如海这孩子哈,心眼儿还挺好使呢!”
“嗯呐!”张援民看了眼放在炕沿边的两桶酒,道:“这孩子置办这些东西,得花不少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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