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哥俩要往出走,姜伟丰连忙伸出手臂拦住两个外甥,然后转身对陈学义说:“姐夫,你可别瞎整,昨天还真不赖人家那小子。”
“啥?不赖他?”陈学义皱着的眉毛往起一挑,立刻反应过来,道:“是那小锉把子?”
“小锉把子?”姜伟丰一愣,但瞬间反应过来,陈学义说的是张援民。
此时的姜伟丰微微低头,眉头往上一挑,眼睛挑着看向陈学义,小声道:“也不赖他。”
“也不赖他?”陈学义刚舒展的眉毛又皱起来了,他似乎恍然大悟,道:“啊,老尿子……”
话说到一半,陈学义顿住了,他自己嘀咕道:“哎?不对呀,老尿子昨天没去呀……”
说到此处,陈学义慢慢转头,把视线投向了姜伟丰。
不光是他,就连姜红艳、陈进勇、陈进军,几乎是同时望向了姜伟丰。
“丰啊!”陈学义盯着姜伟丰,一字一顿地问道:“不能吧?”
“姐夫……”姜伟丰艰难地开口说道:“我也没寻思……”
“杂艹的!”陈学义撩开大被,猛地往前一冲,左手一把揪住姜伟丰衣服领口,右手高高抬起就要抡他大嘴巴子!
“哎!哎!”就在这时,姜红艳、陈进勇、陈进军一拥而上,但他们却是要救姜伟丰。
只见陈进勇抱住陈学义的腰,陈进军扑到姜伟丰身前将其护住,姜红艳更是紧紧抓住陈学义举起的右手。
陈学义被制住了,但他仍冲姜伟丰破口大骂,道:“姜伟丰,你特么是人、不是人呐?你个瘪犊子,我艹……”
“你骂啥呢!”姜红艳一手抓住陈学义的手,一手在陈学义肩膀上连拍道:“都自己家人,你干啥呢?你这当姐夫的打小舅子,不让人家笑话呐?”
“滚犊子!”陈学义不顾姜红艳劝阻,仍骂道:“你这J8弟弟,我CTM的……”
“爸!”陈进勇在旁喊道:“你听我大舅把话说完喽!我大舅不能是净意儿的!”
要是别人那么坑自己爹,陈进勇早就抡锹就上了。
可姜伟丰是他舅!
在这年头,一般兄弟分家的时候,都得是舅舅到场给判。
所以说,娘亲舅大不是一句空话。
再者,人活一张脸。
这年头姐夫跟小舅子打起来,不管谁对谁错,都让左邻右舍看笑话。要是这屯子里有李如海那样的能人,非得把这事儿扒扯个臭溜够才算完。
在妻儿的劝阻之下,陈学义松开了姜伟丰,指着他吼道:“你特么是不是人呐?你特么不知道找我呀?”
“姐夫,我错了!”姜伟丰双手抱拳,给陈学义作揖,道:“姐夫,你别跟我一样,我没寻思你能那么难。”
“你没寻思?”陈学义大声道:“我没拿干粮,你不知道啊?”
此时此刻,陈学义的嗓门都降下来了。毕竟是小舅子,还能以后不来往么?
所以,陈学义骂两句,把心里这口气出了,也就算完了。
可就在这时,只听屋外有人喊道:“家里有人吧?”
赵军、张援民到了!
陈学义家的篱笆帐子外有一排小榆树,为了结实,他家的帐子就绑在榆树上。
赵军将黑虎拴在靠门这棵小榆树上,然后看了眼挂在帐子上的门,跟张援民嘀咕道:“这人家,门都坏了,也不知道修修。”
“可不咋的!”张援民刚应一句,就看见姜红艳推门露头,问道:“兄弟,你们来,是有事儿啊?”
姜红艳这架势,就是不打算让赵军和张援民进屋。而且她看这二人都做上山的打扮,而且还背着枪,就以为赵军他们是来叫陈学义去打围的。
现在陈学义这样,肯定是打不了围了。所以姜红艳就等着赵军说话,她好拒绝。
可赵军却道:“嫂子,我们来看看我陈哥。”
赵军说完,带着张援民就往里走。当姜红艳反应过来的时候,赵军已经走到了她家门前。
这就不能不让人进屋了!
姜红艳无奈之下,只能推开门请二人进来。
赵军他们前天来过一次,此时轻车熟路地进了东屋。
进屋一看陈学义裹着被坐在炕上,赵军也不见外,侧身往炕沿边一坐,然后才向陈学义问道:“陈哥,你这是咋的了?”
说完这句,赵军也不等陈学义答话,便又问道:“你昨天啥前儿回来的?”
“都特么后半夜啦!”陈学义虽然知道不怪赵军,但仍没好气地说道:“我到家都一点多了。”
这时,姜红艳跟着进到屋里来,她冲自己俩儿子使了个眼色。陈进勇拿起一旁的铁锹,又悄悄推了陈进军胳膊一下,这哥俩就往屋外走去。
他俩也寻思了,这仗既然打不起来,自己还搁这儿干啥呀?
看这哥俩的样子,赵军虽有些好奇,但此时眼前还有正事,赵军就没理会他们,而是向陈学义问道:“陈哥,你咋能那么晚才到家呢?”
陈学义长出一口气,撇着嘴对赵军说:“你还问我呢?我特么回头找你们,你们咋没影了呢?我特么白走好几里地!”
昨天陈学义去追野猪,如果在他放弃的时候直接捋坡下岗,穿过沟筒子往家返,能比按原路返回少走七八里地。
但那时候陈学义饿了,想回去跟赵军他们汇合,可一直走到赵军开枪打折野猪腿的地方,也没看着这仨人。
“哎呦!”听陈学义这话,赵军咔吧两下眼睛,转头看向姜伟丰,却见姜伟丰一个劲儿地冲他挤咕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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