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出自下意识的行为,陈渊进入皇宫之后的心神一直都是紧绷着的,丝毫不敢大意,在这种情况之下,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陈渊与景泰二人相识对望,气氛停滞了一瞬间。
而这一瞬间也让陈渊心中一沉,总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
试探他?
深吸了一口气,陈渊不动声色的沉声道: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景泰凝视着陈渊,忽然一笑,指着桌子上的东西开口道:
“朕赐你的七星图忘了拿。”
“多谢陛下提点。”陈渊脸上露出了一抹淡笑,上前慢条斯理的将七星图卷好,重新拱手道:“微臣告退。”
“嗯,去吧。”
转过身,陈渊快步离开了御书房,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皇宫之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方才他差点真的以为景泰要摔杯为号了。
不过如果只是对付他的话,似乎也没有这样的必要,一个曹正贤便能轻易将其拿下,想来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
而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回头凝视了一眼皇宫,陈渊的眼中划过一抹冷意,转身离开了此地。
......
......
话分两头,时间回到陈渊刚刚离开御书房的时候。
曹正贤轻轻一挥手,之前掉落在地的茶杯碎片瞬间化为一片虚无,消失在两人眼前,景泰眯着眼睛:
“似乎并无你说的什么鹰视狼顾之象。”
曹正贤闻言笑了笑:
“那许是老臣之前看错了也不一定,只不过小心无大错,陈渊此子的野心的确不小,之前在闯关之前所作的那首诗,老臣这几日一直品鉴,总觉得除了文采过人之外,或许还有些....”
曹正贤话没有说完,但景泰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不过是几句诗而已,曹卿不会真的就以此判断陈渊对朕不忠吧?”
这完全就是欲加之罪了。
陈渊所作的那首诗,其意思分明就是说的江湖意气,只看是如何理解了,至少景泰没有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不不不...老臣只是....”
“朕知道杨元庆在陈渊这儿受了些伤势,可这都是公平交手,不可记恨。”景泰神色十分平静的说道。
“陛下误会了,老臣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小辈计较。”
曹正贤连忙辩解道。
他是真的觉得陈渊此子有些不是那么轻易掌控的,野心很大。
景泰凝视了他片刻,同样洒然一笑:
“曹卿的性子朕还是知道的,说笑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陛下能体谅老臣就好。”接着目光忽然露出一丝追忆,沉声道:
“陛下,方才陈渊进来御书房之时,您是否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
“你指的是什么?”
景泰一愣,没有听明白曹正贤在说什么。
“许是老臣的错觉,方才陈渊进来的那一霎那,老臣总感觉有些熟悉,像是陛下您前几日在观星台接引星光下凡之时的气息。”
景泰摇摇头:
“曹卿想多了,当日截走那一抹星光的绝对是真君强者动用秘法无疑,怎么可能跟陈渊扯上关系?
他不过区区丹境修为而已,若是能有这样的手段还了得?也没有必要归附于朝廷做事了,应是朕方才的那一幅七星图让你恍惚了而已。”
他连想都没有朝那个方向去想。
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
曹正贤也知道过犹不及,再说下去真的有些针对陈渊的嫌疑了,但旁观者清,他之前确实有点感觉似有似无的熟悉之感。
“想来是了,陛下丹青妙笔,恐怕这世上也唯有二十多年前闻名江湖的画圣吴道子能与陛下比肩了。”
曹正贤连忙吹捧道。
“曹卿不愧是曹卿,这拍马屁的功夫可比陈渊要强多了。”景泰爽朗一笑,他对于画道的确有些心得。
可若是说跟闻名天下的画圣吴道子相比,那简直是差的太远了。
只可惜此人自从二十多年前就行踪缥缈不定,多年未曾现身,甚至江湖前几年传言此人已经坐化与南疆了。
让无数心好画道之人惋惜不已,其中就包括景泰。
画圣的画道几可乱真,再辅以神通妙法,是真真儿能让画中人活过来的。
“老臣说的都是实话。”
景泰淡淡一笑。
“陛下,按理说应该让刑部的人去调查淑妃的死因,怎么倒让....”曹正贤目光闪烁,随口问道。
听到此事,景泰的脸色当即一变,由晴转阴,淡淡道:
“朕说过了,又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不宜被太多人知道。”
“老臣明白了,不过陛下对陈渊还真是挺看重的,莫非是属意栽培此人,担当重任?”曹正贤眯着眼睛笑问道。
“只要他能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朕为何不重用他?巡天司所掌握的力量还是大了一些,或许可让陈渊替朕分解了巡天司。”
“陛下这是拿陈渊当刀?”
“能成为朕手中的刀,难道不是他的荣幸吗?”
“陛下说的是。”
“多少人想成为还没有这个资格呢,只不过,现在还要看看这陈渊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人选,朕可不希望日后这柄刀反噬。
景泰的目光无比深邃,凝望着远方沉声道。
“陛下说的是。”
“希望陈渊是个聪明人。”
......
......
离开了皇宫,陈渊径直来到了东皇城司之内,随手将之前说的‘传家宝’扔到天书里面,他便不再去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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