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我们几乎走遍了整个葬花渊,也没找到鸠丹媚。
这里根本就没有牢房,也没有看守的妖怪。打破了脑袋我也想不出,到底夜流冰把鸠丹媚藏在了什么地方。
站在白石小桥上,甘柠真用莲心眼察看许久,微微摇头。
“不是吧?连你的莲心眼也找不到?”我失望地叫道。身旁的清丽女妖扶着桥栏,柳腰半倾,久久地凝波出神,眼神比水波更澈净。夜流冰真是造孽哦,这么漂亮的老婆居然当摆设,换作是我,早抱进被窝了。
海姬神色疑惑:“鸠丹媚真在葬花渊吗?云大郎会不会故意骗你?如果他设计害你,用这个法子正好让你自投罗网。再说了,鸠丹媚也许被关在葬花渊附近的丘陵里。”
我想了想,毅然摇头:“云大郎性子坦诚,和水六郎那些妖怪不同,何况我对他还有不杀之恩,应该不会恩将仇报。鸠丹媚一定被关押在某个秘密牢房里,我们再仔细找找。”
甘柠真抬头仰望着黑色深潭,沉吟道:“夜流冰既然敢放手让我们随意走动,就不怕我们能找到什么。就算找得到,他也会立刻察觉。”
小公主忽然道:“你们要找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些女妖中的一个?如果夜流冰用妖术改变了她的样貌••••••”
“不可能。”甘柠真打断了小公主的话,肯定地道:“我已经用莲心眼再三审视,她们全都是本来面目。”
我无奈地道:“实在不得已,只有逼出夜流冰的真身,硬干一场了。”
海姬美目一亮:“你有办法?”
我神秘地笑了笑,故意卖个关子。这是最后一步棋,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和夜流冰撕破脸的。猫捉耗子的游戏,比的是双方的耐心。
当天夜里,我悄然溜出闺房,随行的还有鼠公公。在我的淫威逼迫下,他只好壮起鼠胆,陪我夜探葬花渊。至于海姬和甘柠真,她们将在一个时辰后离开绣楼,继续找寻鸠丹媚。这样兵分两路,令夜流冰无暇兼顾。
下了楼,穿过半月门廊,我们先摸到外院,狗尾巴已经奉命住了进来,他的房间还亮着灯,来回走动的身影隐隐映在窗纸上。我故意躲在窗下,轻拍了几记,弄出一点响声。
“谁?”狗尾巴推开窗,探出头来张望。十多根亮晶晶的咒丝闪电般缠住了他,先封嘴,再绑四肢。狗尾巴连我的人影都没瞧到,“扑通”摔倒在地。我随后拿出小公主给我的花粉盒,对准屋内,轻轻一弹,一片蓝色花粉撒了进去。没多久,屋内传来狗尾巴的鼾声。这是花田秘制的迷幻粉,一旦吸入,便会昏迷,醒来后也会忘记当天所发生的事。
然后我才默念千千解结咒,收去晶丝,向大门走去。
大门已经上锁,我拉起鼠公公,高高跃起,要翻门而过。“砰”,空中蓦地浮出一道黑色的冰墙,横在前方。我和鼠公公措手不及,狠狠撞在了冰墙上,一时头晕眼花。等我们落回院内,冰墙也消失了。
鼠公公捂着脑门上一个鼓起的红包呻吟:“少爷,四周被下了妖术禁制,我们出不去。还是打道回府吧。”
目光所及,大门上的铜锁正射出明亮的黄光,一闪一闪。我恍然明白是它在作怪。强行破锁并不难,但这么做,等于硬逼夜流冰和我们撕破脸。稍一犹豫,我返回狗尾巴的屋子,剥光他的衣服,果然在裤带上找到了钥匙,顺利打开了大门。
四周静悄悄的,树影在地上拉得很长,凝固不动。附近除了夜流冰的那些女妖老婆,一个妖怪也没有,诺大的葬花渊显得空荡荡的。鼠公公胆战心惊地望着半空的深潭,缩了缩脖子:“一想到夜流冰可能正在窥视我们,老奴就觉得害怕。”
我哼道:“就算被发现也不用怕,他既然要玩猫捉耗子,铁定不会半途加害我们。何况夜流冰不是神仙,不可能不吃不喝不睡地一直监视我们。你快点干活,抓紧时间!”
鼠公公埋下头,四肢伏地,乱嗅了一阵,不时用手敲敲地面,侧耳倾听。据我推测,关押鸠丹媚的牢房既然不在地上,那么大有可能在地下。鼠公公是个老鼠精,天生擅长打地洞,所以我带他出来,察看地下是否隐藏了秘密暗道。
沿着门前的小径,鼠公公一路爬行,穿过百花坪、竹林、假山、溪涧、花园••••••,仔细搜索每一寸地面。有时候他突然抓起一把泥土,捏了捏,又摇摇头,继续前行。
“发现什么没有?”我忍不住催问,找了将近三个时辰,这家伙还是一无所获,我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鼠公公垂头丧气地摇头:“少爷,这里土质硬实,不像藏有中空的地道。”
我讶然道:“鸠丹媚这么个大活人,难不成飞上了天?”逼着鼠公公再找,累得他汗流浃背,最后一屁股坐倒在地,只是喘气摇头。
眼看时辰不早,我们只好打道回府。到了绣楼,我把钥匙重新拴在狗尾巴的裤带上,正要回房,忽然听见鼠公公的尖叫声:“少爷,快看!”
我赶紧奔出去,鼠公公蹲在院子里的水池边,小眼放光,紧紧盯着池壁,手一指:“少爷,你看,这里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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