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战火点燃大地,幽州、徐州陷入战乱。
并州自是不会幸免,在胡人的肆年下,千里荒芜,十室九空。
十月十九日,忽尔博率兵三万,突破了并州防御,从此揭开了并州历史上为数不多的一场浩劫。
只是短短半月,凡被忽尔博大军经过,无不十室九空,横尸遍野,百姓都被当做猪狗,尽情屠宰,肆意凌辱,特别是驱使攻城。
十月二十一日,忽尔博亲带一千骑兵,快马加鞭,前往新兴郡观看敌情。
二十二日,大军到了新兴郡。
忽尔博称得上是草原勇士,勇冠三军,但也难保自己不会出现意外——疾病和受伤。
因此随军而行,还有着草原上的萨满,又有着身为带路党的中原道人和医师。
因带路党的劝说,前往新兴郡的路上,忽尔博还真的少杀了一些汉人。
不过,并没有这样放过,用忽尔博的话说,既这天下本是属于父汗,那这些汉人为我军抛头颅又有何不可?
自己部落的勇士,哪一个不比这些汉人珍贵?
既放过这些汉人,那汉人自然要感恩回报给自己忠诚才对。
于是忽尔博的大军在靠近新兴郡时,队伍已驱赶了上万汉人百姓,忽尔博的用意很明显,既父汗可用汉人攻城,他自然也可以。
对此,身为带路党的修士虽心有不忍,但觉得这是天数,不再劝解。
新兴郡
眼前的城池,是新兴治所,是一处繁荣的城池,人口众多,城池中向来是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现在,因外族大军的到来,城门紧紧闭上,吊桥高悬,整个城池,透着一股凝重。
远远望过去,城上守备士兵众多,这些士兵不像之前遇到的城池,只用着普通弓孥,有着先锋一靠近城下,就是被密集的强弩箭给射得后退了一段距离。
虽隔着护城河,可还有着强大的杀伤力,不愧是并州有名的郡城,防范严密,一副戒严的景象!
郡守府
一间书房内,坐着一个中年人,此人容姿姿伟,身材高大,身形有七尺,比武将都显的魁梧,一缕长须漆黑柔顺,让此人多了几分儒雅之气。
此人是新兴郡城的郡守,这座府邸的主人——张鹤年!
莫看此人文人雅士,治理才能来却是一把好手。
因此新兴郡在他的治理下有几分繁荣,郡城内商贾众多,买卖无数,百姓谈不上安居乐业,至少大多数城中百姓还是能吃饱饭,在这乱世,能将城池治理成这样,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在张鹤年的面前,坐着两人,都是他的谋士,一个季然,一个崔叙。
季然不仅是他的谋士,更是张鹤年正妻族弟,可以说有着亲戚关系。
崔叙先前也是张鹤年的旧部,后来跟过来做谋士。
在张鹤年眼中,二人是自己可以信任的心腹,二人又的确有些才学,在接到新兴郡被外族入侵消息后,张鹤年召了二人来想想对策。
二人此刻就在张鹤年的书房中相对而坐。
“大人,先前傅允信数次表达善意,为何大人都不回应呢?要是大人与傅允信之间有着联系,现在就可请求支援出兵,也不至如此。”此时的崔叙,皱着眉,向张鹤年说。
说不埋怨,其实还是有埋怨。
崔叙年纪大些,有着五十出头年纪了,比张鹤年要大上十岁,先前也曾辅佐过张鹤年父辈,对张鹤年继任以来,与并州名义上大帅傅允信一直很不对付一事,崔叙其实是不太赞同。
大帅傅允信继承了前代州节度使的位置,理论上权威是笼罩全州,这些年也的确渐渐掌握实权,别的郡,虽说不交权给傅允信,可明面上还是以着傅允信为主。
张鹤年却连连驳了傅允信的面子,就是没有外族入侵这一事,只怕一二年内,二人之间也要起了摩擦。
要是张鹤年先前愿意礼敬傅允信,至少是可以派人去求援,现在呢?
崔叙摇摇头,感觉傅允信未必肯派兵来援。
只怕就算是派了大军过来,也要等得这里与外族之间杀个两败俱伤才会过来。
季然见张鹤年的脸色阴沉下来,不禁暗暗叫苦。
季然官职还略低于崔叙,但此人却比崔叙更受张鹤年信任,不仅因为二人姻亲关系,更因季然其人性情温和,不会咄咄逼人的提出建议,说起话来给人留着几分余地。
季然与崔叙算是忘年交,自然清楚,崔叙此人最是耿直不过,对张家二代都忠心耿耿,却因说话直,虽受信任却不受重用,到老都是一个谋士职位。
崔公啊崔公,你这性子,到底还需改改啊!
看了崔叙一眼,季然轻叹一声。
不过季然也知道,崔叙虽有些倚老卖老,却本心不坏,否则季然也不会与崔叙为友。
“崔公,你说的不无道理,大人自是知你一片忠心,皆是为的大人着想。不过,你想一想,傅允信其人最是奸诈薄义。”
“并州九郡,傅允信继承时,只得了二郡,虽有名分,却无实权,可这些年,通过权谋和分化,已经吞并了三郡,现在拥有四郡,凡是亲近者都受其害,大人不过是不屑与其虚于委蛇罢了。”季然缓缓开口,说着。
听到季然之言,崔叙也沉默下来,知道季然说的也有些道理,更何况,既是已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埋怨大人不听自己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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