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彻底洗清自身的嫌疑之前,青登暂时是别想着把定鬼神拿回来了。
身为一名以剑术见长的武者,腰间怎能不佩刀?
于是,天璋院送了把好刀给青登——也就是现在正挂在青登左腰间上的这把白柄打刀。
刀名:越前住常陆守兼重。
这个名字乍一看很复杂、很有逼格,但它实质上与“云南王婆婆手制火腿”是相似的意思。
“XX住”前面的XX代表一种流派,一般以地名命名,后面的是刀匠本人的名字。
有些刀匠有自己独特的名字,比如着名的“长曾弥虎彻”。
而有些刀匠会因技艺高超或做出过什么杰出的贡献,而被授予名义上的官职。比如这把“常陆守兼重”。
常陆守是官职名,至于兼重便是刀匠本人的名字。
这种以刀匠的名字来命名的刀……与其说是刀名,倒不如说是品牌名。
由知名刀匠长曾弥虎彻打出来的刀,基本都会被冠以“长曾弥虎彻”之名。
同理,凡是由越前的常陆守兼重打出来的刀,基本都会被称为“越前住常陆守兼重”。
类似的品牌名还有:播州住手柄山氏繁、加州住藤岛又重、奥州白河住兼常、江府住兴友……
能够获得朝廷颁发的官职,可想而知这位常陆守兼重的技艺有多么精湛。
越前住常陆守兼重出品,必属精品。
总体而言,青登对其腰上的这把新刀还挺满意的。
虽然刃长较定鬼神短了一截,仅有68厘米,但刀身的弧度足够大。
相比起直刀,青登更青睐弯刀。
而且,刀身弧度足够大的话,也能将他的得意技兼绝招:“拔刀术·流光”的威力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
“很好……”整理完着装,确认脑袋上的斗笠有好好地遮挡住自己的脸后,青登迈步向前,朝面前的堤坡……也就是日本堤的上方走去。
现在所说的吉原,其全称其实是“新吉原”。
元和三年(1617年),骏府的妓院经营者庄司甚右卫门等人获幕府许可,在日本桥附近开设了江户第一条花街,吉原由此诞生。
明历三年(1657年)的“振袖火势”将江户的三分之二化为灰烬——其中就包括吉原。
和幕府创建初期相比,日本桥周围已逐渐城市化,已不适合再于此地营建风月场所。
于是,幕府把吉原的重建地址选在浅草的日本堤上。
之前的日本桥吉原称为“元吉原”,现在的浅草吉原称为“新吉原”。
走没多久,青登便看见了吉原的知名地标:见返柳——一颗栽种在吉原出入口附近的柳树。
之所以有着这么个名字,是因为在吉原尽兴玩乐后的客人们,在离开时常会因不舍、意犹未尽而频频地扭头回望吉原的大门,几欲转身返回。
既然看见见返柳了……那便代表着距离吉原已不远了。
青登穿过见返柳,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他脚下的这条通往吉原的大道,被称为“五十间道”。
不消片刻,2座分别建在五十间道的左右两侧,铺门相对的茶屋出现在青登的眼帘。
青登虽从没来过吉原,但他也知道这2座茶屋的名字:编笠茶屋。
吉原刚诞生时,那会儿的武士、庶民还比较内敛,普遍认为来风月场所游玩是一种很见不得光的事情。
于是,某些脑袋精明的生意人,在吉原大门外开设了在提供吃食服务之余,还兼职贩卖斗笠的茶屋。
觉得来风月场所游玩很羞耻?
不想让相识的人看到自己出入烟花柳巷之地?
那就来买张可以用于遮掩面容的斗笠吧!
据说,编笠茶屋的生意一度相当火爆。
只不过,随着拜金之风的快速盛行,以往的伦理道德逐渐崩坏,武士也好,庶民也罢,早就全都放飞自我了,不会再为出入花街柳巷而感到害臊。
会因廉耻心而继续戴着斗笠来吉原的人虽还有,但也寥寥无几了。
编笠茶屋就坐落在吉原大门的旁边……青登一边心想,一边将头顶的斗笠稍稍抬高了一些,朝前一看。
只见前方屹立着一扇高大的、正敞开着的木制大门。
大门的两侧各挂着一盏照明用的灯笼,笼面上皆绘着一个大大的汉字:门。
大门底下,数不清的男男女女穿梭如织,其中主要以男性居多。
不少手拿木棍的青年,站在大门的内外两侧。
他们的身上都穿着相同款式的深蓝色羽织,羽织上绘有着不少装饰性的花纹,衣襟的两边都印着2个汉字:会所。
青登心想:这些人应该就是专门负责管理吉原的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了。
刻下正值吉原生意最旺的时间段。
因为人流众多,为防止出现踩踏,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们一边高喊着“不要挤!”、“慢慢来!”,一边耐心调度,好让所有来客都能有序进场。
就在青登默默排队时,为打发无聊的时间,他扫动目光,环视周围。
不管是朝左边看,还是往右边看,都只能瞧见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围墙与深长壕沟。
这条壕沟约3.6米宽,名为“御齿黑沟”
实际上,与其称吉原为“街区”,称其为“城寨”反倒要更准确一些。
“城墙”、“护城河”,一应俱全……俨然与城寨无异。
望着此墙此沟,青登不禁摇了摇头。
吉原的外部设计……一言以蔽之:消防员来了都得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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