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将这则“故事”的主角换成橘青登后,他便会一改想法:如果是橘青登的话,那么这样的事情还真有可能发生!
虽说青登是个履创奇迹的神人,时至如今,不论他干出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都不足为奇。
但是……纵使如此,对于“独闯高取城”的这一惊天战绩,松平容保也还是震惊得无以言表。
又长出了一口气后,松平容保以手抚额,手指轻柔地按捏头皮,放松自己那因大量收听重量级,信息而感到分外疲劳的大脑。
突然间,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愣了一愣,而后幽幽地自言自语:
“用不了多久,这片土地上就要多出一位叱咤风云的大大名了……也不知道橘兵部会被分封到何处呢……”
……
……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朝廷、萨摩藩……京都的各大势力,以及仍在向西逃亡的长州军,全都收到了新选组的捷报。
对于新选组的,各家势力的反应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其中最感亢奋、激动的人,当属高取藩的君臣们。
高取城光复后的翌日,他们就重返了家园。
得益于青登的闪电快攻,高取城没受什么损伤就赢得了解放。
不仅帮他们驱逐了贼寇,而且还尽可能地保全了城池……高取藩的君臣们对青登的感激,已难以用具体的语言去形容。
不夸张的说,他们恨不得抱住青登,像啃西瓜一样地“啃”青登的脸。
……
……
京都,御所——
“橘兵部赢了?”
九条尚忠一脸惊喜地看着前来报信的近习。
【注?近习:贴身侍者】
近习回答:
“是的!千真万确!”
以三条实美为首的尊攘派被彻底清理出去后,以九条尚忠为代表的佐幕派得以抬头并掌握朝廷的话语权。
他们与幕府是一条心的,因此在收到新选组的捷报后,九条尚忠自然是喜形于色。
只见九条实美咧开嘴角,露出两排黑齿,一边激动地用手中的扇子拍打大腿,一边兴奋地嚷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橘兵部,干得漂亮!”
“继长州军之后,那个劳什子的天诛组也被消灭了!”
“这般一来,那些只懂得吵吵嚷嚷、做白日梦的尊攘派,也该彻底消停下来了。”
“哎呀,橘兵部又立一大功!该赏!该赏!”
“这次要加封什么样的官位给他呢……”
……
……
京都,萨摩藩邸,某间秘室——
秘室内,“萨摩三杰”之二——西乡吉之助与小松带刀——面对面相坐。
除了他们俩之外,密室内再无他人。
“……西乡君。”
小松带刀环抱双臂,沉声道:
“虽然这种话不应由我来说,但是……那个橘青登,实在是令人神往啊。”
说到这,他弯起嘴角,换上半是认真半是戏谑的口吻。
“继重创讨夷组、消灭清水一族之后,他再度以单纯的个人武力创造了新的神迹。”
“单论战绩的话,他几近做到一名武者的极限了,就快接近当年的绪方逸势了。”
“假使我是一名普通的武者,我恐怕会疯狂地崇拜橘青登。”
他话音刚落,其对面的西乡吉之助就半开玩笑地附和道:
“小松君,我们彼此彼此。”
这时,小松带刀一转话锋,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敬佩归敬佩,我们身为‘萨摩隼人’,理应顾及自身的立场。”
“经此一役,橘青登的威望定会如日中天。”
“西乡君,我认为我们是时候该考虑接下来的行动方针了。”
“是要像会津那样,彻底倒向幕府。”
“还是……如以往那般,多留一手?”
语毕,他直勾勾地紧盯西乡吉之助,等待对方的回应。
“……”
西乡吉之助压低视线,眼望膝前的榻榻米,作思考状。
……
……
京畿以西的美作地区,某片树林——
哗啦啦啦啦啦啦……
下雨了。
细雨绵绵。
无数细小雨点打落在枝丫与青叶上,又溅起更细小的水花滴落在地。
举目望去,细密的雨帘笼罩着整片树林,湿漉漉一片,给这片土地添上了一层朦胧凄迷。
树林的深处,一条褐色的“长龙”穿行其间。
仔细瞧去,正是撤离京都之后就一路往前逃窜的长州军。
与他们同行的人,还有以三条实美为首的尊攘派七卿。
被逐出京都的三条实美等人除了逃亡长州之外,便无别的道路可走了。
长州军的将士们将三条实美等人护卫在最安全的地方,即队列的正中间。
即使沦落至斯,前者依然给予后者最大程度的尊重。
哗啦啦啦啦啦啦……!
雨越下越大了。
被雨水淋湿的马匹,耷拉着脑袋。
密集嘈杂的雨声反倒衬托出了静谧。
无人开口说话……死一般的寂静紧紧笼罩着长州军队列的每一处角落。
一个个的都沉默着。
一个个的都灰头土脸的。
一个个的都耷垂脑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已然变为泥浆的大地。
将士们身上的甲胄被雨濡湿,变得分为沉重。
因为出逃得匆忙,所以他们没能来得及准备充足的辎重。
蓑衣只够两、三人共用一套。
许多人连斗笠都分不到一顶,只能用体魄来硬抗雨水的泼洒。
时值下午……虽说如此,在漫天乌云的遮蔽下,时下的天色也跟黑夜没什么两样了。
尽管试着点起火把,但火焰在雨中不易燃烧,因此只见浑浊的白烟流淌在幽暗的林间,愈发凸显凄凉、悲怆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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