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母女两人对视的功夫,春嬷嬷就赶紧跑了。
她很清楚的知道,就算李思口中说的重要事情对皇后很重要,回过头,她还是没有办法逃脱皇后惩罚的,因为她私自带人进入了皇后的寝宫。
只能暂时躲远一些,等皇后没有那么生气了,或许能少挨鞭子,或者就不挨鞭子了。
以前,春嬷嬷最希望能做的工作就是去东宫给太子当贴身嬷嬷,照顾太子的饮食起居,太子性情好,不会动不动就骂她,不会打她,更不会因为她的身子发胖,就克扣她的食料。
现在,李思长大了,春嬷嬷就觉得自己要是能给安定公主当贴身嬷嬷就好了,那一定是一个事少,清闲,钱多,还食物丰富的活计。
反正啊,不论是给太子当贴身嬷嬷,还是给李思当贴身嬷嬷,都比给皇后当贴身嬷嬷要强一万倍。
皇后有时候一生气就会掐她,有时候见她捶腿捶的睡着了,还会用簪子扎她,用孔雀毛挠她的鼻孔……等喷嚏口水打到皇后身上,皇后又会生气……春嬷嬷觉得自己可能是整个皇后宫中挨打最多的一个嬷嬷。
安定注定是云氏当家大娘子,到时候她一定会住进云家,而不是什么公主府,这些年跟着皇后,春嬷嬷什么样的宫殿没有住过,在他看来,啥样的宫殿都比不过云家的那个大院子,只要推开侧边的角门,就能看到几十个大锅正在煮各种各样的肉……肉香扑鼻不说,旁边的笸箩里更是放着跟山一样高的肉食。
想到这里春嬷嬷就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见皇后女官正着急的守在寝宫门口走来走去的,春嬷嬷就过去对女官道:“你们退下吧。”
女官想要询问,见春嬷嬷的一张胖脸耷拉着,就施礼退下。
春嬷嬷害怕皇后,宫里其余的人她倒是不怕的。
等女官们走了,春嬷嬷又后悔了,因为没有替皇后把门的了,她又想跑……思前想后,她决定不跑了,替皇后把好门要紧。
所以,她就坐在了寝宫大门的门槛上,宫殿里有火龙热乎,宫殿外有凉风,凉快,大门口这里不冷不热的正合适。
就是风吹的头皮痒。
她喜欢在感业寺时候的光头模样,凉快不说,还容易洗,每天早上洗脸的时候,一把清水顺便连头一起洗了,能清爽一整天,不像现在,长头发堆头上,三两天不洗就油腻腻的,可是,如果天天洗,又太麻烦,半天不干不说,还容易伤风。
汴州行宫外的景致极好,哪怕是寒冬时节,殿外还是有两只被拴住脚的长脖子仙鹤簇拥在一起瑟瑟发抖,看着不像是仙鹤,更像是两只鸡。
看到仙鹤被冻得跟鸡一样,春嬷嬷就觉得心酸,很久以前,在感业寺替皇后跟皇帝把门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好的门槛坐。
大部分时间里,她看着更像是那两只冻得跟鸡一样的鹤。
偏偏皇帝又贪欢,来了总是不走……
“砰”
春嬷嬷正想的起劲的时候,屁.股上被人踢了一脚。
转身看去,就听到皇后呵斥道:“胡思乱想什么呢?”
虽然屁.股被踢了,还被皇后呵斥了,即便是趴地上看不见皇后的脸,仅仅听声音,她就知道皇后的心情很好,所以,春嬷嬷就笑嘻嘻的爬起来朝皇后施礼道:“恭喜皇后,贺喜皇后。”
武媚奇怪的道:“有什么好恭喜的?”
春嬷嬷笑得跟开花一样道:“皇后许久没有这么高兴了,自然是应该贺喜的。”
武媚可能是真的高兴,随手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就要赏赐给春嬷嬷,手伸到半路觉得不妥,对春嬷嬷道:“一会自己去库房挑一根簪子。”
对于簪子什么的春嬷嬷还真的不是很在乎,她有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百十根各种贵重材质的簪子,都是皇后随手赏赐的。
“我也要!”
不等春嬷嬷感谢,李思从武媚的背后走出来,大剌剌的问皇后讨赏,于是,皇后刚刚从头上拔下来的簪子转手就到了李思手里。
武媚见大殿里空荡荡的就对李思道:“你说你师父云初,仅仅依靠一个小小的黄河模样的玩意,就推测出有人要用黄河上的凌汛来害陛下?”
李思低头把玩着簪子道:“是啊,是啊,师父说,这仅仅是驭神算测无常的一个简单的例子,虽然仅仅是管中窥豹而已,可是呢,只要将天时,地利,人和各种因素考虑进去之后,即便是管中窥豹也至少能知晓一个大概,最后,再结合各种消息,将之融会贯通之后,就得出一个大差不差的结果出来。
英公说这就是庙算,我不耐烦学这个,太麻烦。”
武媚的面孔抽搐一下问道:“这么说,你太子哥哥去你师父那里,学的就是这个东西?”
李思摇摇头道:“应该不是吧,我师父就是担心太子哥哥受了无妄之灾,要他去郑州避祸呢,学什么东西倒在其次。”
武媚叹息一声道:“好一群忠臣孝子。”
李思瞅瞅武媚小声道:“孩儿这不是来了吗,还是骑着马来的,一路上颠簸的屁.股疼。”
“你来告知母后这些事,你师父知道吗?”
李思摇头道:“不知道,我去师父军帐的时候看到了他写给我父皇的密奏,想到母后未必知道有这回事,担心母后有危险,就抄录了一份带给母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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