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思嘿嘿笑道:“雍王出头,虽然陛下那里能过去,可是呢,太子,皇后那里一定是过不去的,这一次,就算雍王贤做的很好,也会为太子跟皇后所嫉。
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武承嗣笑道:“君侯还知道躲在官署不出来,雍王贤就这么大剌剌的过来了,明摆着是想临危受命呢,不坑他坑谁啊。”
说罢,武承嗣就带着武三思以及对过眼神的张甲,鲁绣等一干长安官员,齐齐地拦在雍王贤的面前拱手施礼道:“请殿下救一救长安。”
与雍王贤一向交好的卢照邻与杨炯更是拜倒在地,拉扯着雍王袍服的下摆哭泣道:“能扭转长安局面者,唯有雍王殿下一人矣。”
雍王贤急促的道:“孤王也是察觉长安危在旦夕,这才匆匆赶来请蓝田侯执掌大局,尽快让纷乱的长安平息下来。”
张甲惨笑一声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家县尊因为陌刀手赵挺刺杀天使瑞春一案已经是待罪之身,偏偏陌刀营中已经群情激愤,殿下再不出面,长安危矣。”
雍王贤的面色一瞬间变幻了好几次,此时,他才开始后悔为何要来万年县找云初出手了,否则,他居住在雍王府里隔绝内外交通,这些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头上。
现在麻烦了。
就在雍王贤准备推辞的时候,就看到武承嗣跳起来对一众官员喝道:“雍王有令,命刑部侍郎周兴停止审讯人犯,待陛下旨意下达之后再论其它。”
鲁绣也迅速的下令道:“雍王有令,命长安各部官员即刻筹备粮草,以五日为一期,保证十六卫将士供给,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喏!”
雍王贤推辞的话虽然也说出来了,却淹没在一片应诺声中,眼看着一大群官员轰的一声四散跑开,雍王贤就知晓,长安这口黑锅他是背定了。
旁人不知道长安周边还有大军窥伺在侧,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更知晓他的父皇如今正虎视眈眈的盯着长安呢,就想知道,在乱局之下,谁会跳出来执掌大局。
这个时候谁跳出来,谁就是长安最有权势的人,也可以说是长安之主,这个时候的长安之主,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名头,皇帝之所以把长安弄成这个模样,要找的就是这个长安之主。
至于找到之后要干啥,谁都说不清楚,只有皇帝一个人心里有成算,总之,绝非好事。
雍王贤见众人星散离去,想要阻拦已经晚了,他就迅速的来到云初官廨门口,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门突然就开了,云初急匆匆的走出来,来不及跟雍王寒暄,就对殷二虎吼道:“速速备马,某家要去九成宫,拜见陛下。”
殷二虎匆匆的走了,云初又握住雍王贤的双手道:“殿下真是有担当啊,这让下官惭愧万分,殿下且执掌长安一段时间,下官这就去九成宫向陛下求一个新章程。”
说罢,就松开雍王贤的手急匆匆的离去了。
“唉,唉,唉,君侯,不是这样的。”
尽管雍王贤不断地在身后呼唤,云初却充耳不闻。
雍王贤只是呆滞了片刻,原本慌乱的眼眸马上变得清明起来,甩甩袖子进入云初的官廨,坐在云初常坐的椅子上,低声道:“换茶。”
守在门口的仆役立刻给雍王贤换上了新的茶具,茶水,李贤喝一口茶水对随同自己一起来的僚属道:“命,万年,长安两县的执事官来堂前听用。”
僚属们应诺一声,就连忙去了。
李显打量着云初官廨里的陈设,自言自语的道:“这未必就不是一次机会……”
三百里,云初快马一日赶到!
李治瞅着狼狈不堪的云初笑道:“孙膑说,百里而趋利者蹶上将军,你一日跑了三百里,怎么还没有死?”
云初喘着粗气道:“臣是上将军,也跑了三百里,不过,这跟死不死的没有半分关系,孙膑胡说呢。”
李治又道:“听闻云大将军最近觉得自己是一个大人物了,可以庇护更多的人,这一次朕专门给你准备了一个大场子,让你庇佑,你怎么不庇佑你的门下人,却一日跑了三百里来看朕?”
云初摊摊手道:“这不是来这里帮忙庇护了吗。”
李治呵呵一笑,只是仅存的一只独眼冒着寒光阴森森的道:“以前都是朕让你们心满意足,现在,轮到你们让朕心满意足了。”
云初小心的问道:“陛下心满意足了吗?”
李治点点头道:“朕的政令在长安还算是畅通无阻。”
云初道:“长安本就与大唐其余州县别无二致。”
李治阴狠的瞅着云初道:“真的别无二致吗?”
云初道:“最多是富裕了一些。”
李治将双手插进宽大的袍袖里,抱着双手道:“朕现在只想过点安静日子。”
云初道:“陛下若是还都长安,必定有无数安稳日子可以过。”
李治回头道:“朕还以为你这一次来九成宫是来问朕这个罪人的。”
“微臣不敢。”
李治点头道:“很好,总算是有一个说实话的了,也就是说朕有过错,只是你不敢指责是吧?”
云初喟叹一声道:“陛下讲理的时候,臣还是愿意跟陛下讲讲道理的,哪怕针锋相对问题都不大,现在很明显了,陛下不愿意讲道理了,臣要是还跟陛下讲道理,岂不是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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