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金收兵——”
一场袭击战,仅仅持续了半个时辰,张世杰就命人鸣金收兵了。
不是他不想继续厮杀,实在是这些蒙古骑军太过悍勇,尤其是其中的五百人。
强如燕王护卫军,在一对一当中,竟然丝毫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硬生生地把一场奇袭战,打成了攻坚战,这个闷亏张世杰可不愿意吃。
幸好对方真正强悍的,只有这五百人。
另外五百人虽然也不错,却要比护卫军差了一筹,剩下的那些蒙古兵就更不足为虑了。
而真正跟燕王护卫军交手的,就只有这一千名蒙古铁骑,和将近五千名失去战马的蒙古军。
其他五六千蒙古骑兵,在窝阔台和博尔术的带领下,早已仓皇北逃。
留下的蒙古人,还真的悍不畏死。
即便是那些失去战马的徒步之人,明知自己难以脱身,还死死地纠缠着燕王护卫军的人。
到处可以看到,这些人三五成群,不要命地扑过来,死死地抱住战马的腿,很多护卫军的人,也被摔倒在马下。
呼延德挥动“丈八蛇矛枪”,在蒙古人中横冲直撞,他却更喜欢去找那五百悍勇的蒙古铁骑。
那五百人,当然就是窝阔台的亲卫队,也就是一部分“怯薛军”。
曾经铁木真的亲卫,后来就归属于窝阔台了,不过现在的“怯薛军”总人数也只剩下了三千多人。
其中,在蒙古草原的王帐还留着将近两千人,保护着铁木真的家眷们,中都城里也留下了五百人。
张世杰骑在马背上,在阵后督着队,哈吉则策马跟在一旁,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哈吉,你本不该跟着来的。”
张世杰悠悠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哈吉毕竟是蒙古人。
虽说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对刚刚十四岁的哈吉来讲,让他挥刀斩向自己的同族,还是有些残忍。
“大师兄,我没事的。从草原出来的时候,爹爹就告诉过我,一旦跟着师傅走了,就先是师傅的徒弟,然后才是一个蒙古人。”
哈吉不知道爹爹说的是不是对的,只是,他从来就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张世杰能看得出来,小哈吉是在用哲别的话,极力地说服自己。
张世杰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谁又能真正说得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
既然都是自己选择的,那么就只能由自己来承受,其他人是帮不上忙的。
看到窝阔台已经遁走,燕王护卫军反而跟对方展开了消耗战,张世杰就觉得不妙,急忙让人鸣金收兵了。
“大师兄,怎么好好的就鸣金收兵了?我的‘丈八蛇矛’尚且饥渴难耐呢——”
好嘛,这个呼延德妥妥的一个好战分子,这都厮杀半个多时辰了,他还饥渴难耐呢?
“二师弟,速速清点一下伤亡情况,派出斥候队,在后边跟着这些蒙古人,他们有那么多步卒,跑不远的。”
这三个师弟,真正靠谱能派上用场的,也就武南天了。
时间不大,数据就统计上来了。
阵亡三百四十七人,重伤一百零五人,轻伤无算。
一场仗下来,竟然将近失去了十分之一的战力,这还是在偷袭的情况下。
“命人将弟兄们的尸首火化,骨灰务必带回大宋去。”
这是燕王护卫军的传统,从护卫队建立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当然,这一仗杀伤敌人的数量也是可观的,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就发现了两千七百多名蒙古人的尸首。
大多数是步卒,也有被那一轮弓箭和三轮投枪杀死的骑军,蒙古人的战马也俘获了四百多匹,其中一半毫发无损,可以直接使用。
“四师弟,你带五十名兄弟,将重伤的兄弟们和这些骨灰,送到后方去吧,大师伯应该拿下潞州了。”
与其让哈吉跟着难受,不如直接让他做护送伤员的事情,而张世杰则率领着剩下的四千多护卫军,不远不近地吊在蒙古人的后边。
他在等,等这些蒙古兵彻底崩溃的时刻。
不能跟你们的骑军硬拼,我还吃不下残存的三千多步卒吗?
燕王护卫军骑着马,还有吃有喝的,难道还对付不了没吃没喝,还一天一夜没休息的步卒?
“博尔术将军,已经探查明白,后边跟着的应该是大宋的军队,有四五千人,清一色的骑军。”
“他们的斥候凶悍的很,咱们派出去哨探的人,出去了五十名勇士,却只回来了十四人。”
一名斥候长模样的人,来到博尔术面前禀告道。
“大宋的人?他们怎么会到了这里?大宋的骑兵真的已经这么强了吗?”
早在一年多之前,蒙古的军方高层,就接到过西夏贴木哥处的军报。
说到大宋的燕王郭默,曾经率领一支几百人的骑军,强悍无比,甚至都要强过普通的蒙古铁骑。
还将战场上遗落的几十把斩马刀,一并送到了铁木真那里,博尔术自然也能看到这样的军报和斩马刀。
蒙古跟大宋在疆域上并没有接壤,表面上双方甚至还是盟好的关系。
郭默出现在西夏战场,蒙古高层得出的结论,只是郭默针对“七贤庄”事件的报复行为,就没太在意。
至于说大宋骑军的战力,这几百人的强悍表现,也当成了燕王亲卫队的特殊性。
大宋积弱已久,多少年了,一直处于金国人的压制之下,而最近几年的反弹,也被蒙古人看做是金国人无暇南顾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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