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弥远还是离开了洛阳城,他甚至都等不及过了正月十五的上元节。
他强忍着激动的心情,觉得自己终于走出了最重要的第一步。
郭默啊郭默,任你武功卓绝,任你麾下精兵数十万,可惜,人的欲望和贪念,始终是你最大的软肋。
史弥远是身处高位的人了,他深深地明白,人一旦到了那个位置,就不想再下来,满心满脑的,只剩下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
或者,去追求更高的位置。
史弥远千里迢迢来到洛阳,他唯一的筹码就是郭默心中那股欲望,人不怕你有野心,就怕你没有。
坐在返回临安的马车里,暗中保护他的护卫也不再隐藏,一个个都现身出来,簇拥在马车的前后,足足有五十来人。
“老爷,看您的神情,此次洛阳之行,您是志得意满啊?”
石刚和石勇,是这些护卫的头子,跟随史弥远多年,见到自家主子异常高兴,也难得主动上前搭话。
“哈哈,你们两个小子,进相府这么多年,怎么连规矩都不懂了?不该你们问的,就千万不要问,哈哈哈——”
虽然是在斥责,却看不出史弥远有任何的不快。
春寒料峭,满目萧索,毫无风景可言的沿途,史弥远却始终让人敞开着车帘子。
“嗯,这小子别的先不说,这‘英雄醉’可真心不错,就是太贵了些,五斤装一坛居然要一百两银子。”
史弥远的马车上,也带了两坛“英雄醉”,当然这是免费送给他的。
他已经跟郭默约定好了,每个月会从他这里拿两百坛“英雄醉”,不过却是用粮食来交换,相当于价值一百两银子的粮食,换得五斤“英雄醉”。
这个条件是双方皆大欢喜的结果,史弥远在江南一带,有大量的私产良田,一年两熟的水稻,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自己的仓库里存放了多少大米。
麾下文武,都已经离去,回到了各自的属地,小花厅里只有郭默、赵汝述和老程珌三人。
武南天却在一旁负责端茶倒水,他原本是要跟着郭靖一起离去的,有五千燕王护卫军,还驻扎在真定府,那是张世杰所部。
就在要离开洛阳的前一天晚上,武南天突然来找郭默,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原来,这几年武南天和几位师兄弟一起,在各个军营中历练。
虽然,他也尽心尽力地去完成各类训练项目,无论骑射还是枪法,或者排兵布阵,也都能做得像模像样的。
但是,武南天自己很清楚,论排兵布阵、指挥军队,他比不上大师兄张世杰,那仿佛是个天生的帅才,能看出来那是从骨子里的热爱。
论冲锋陷阵,他比不上三师弟呼延德,以及四师弟哈吉,这二位将来注定是两员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猛将。
而武南天自己,却更喜欢步下的功夫,比起军营,他更向往自由自在的江湖。
当武南天去找郭默的时候,自己还小心翼翼的,生怕师傅因此而怪罪自己,说了自己的想法,还一个劲在那里请罪。
“哈哈,南天啊,这算得了什么?你喜欢什么,就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就好了,为师又何尝不是醉心于江湖呢?”
因此,第二天出发回河北的队伍里,就少了一人。
武南天就留在了师傅的身边,他还没忘记师傅对他的期望,距离十八岁生日也不远了。
既然留了下来,郭默自然要倾力培养这个徒弟,除了日常督促他练武,平时自己跟赵汝述和程珌两人商讨事情,也多数将他带在身边。
“殿下,您的意思是史相居然要怂恿您去......去跟太子争位?”
听完郭默说了自己跟史弥远密谈的情景,无论是足智多谋的赵汝述,还是经多见广的老程珌,完全都傻眼了。
还是赵汝述先反应了过来,但还是没敢说得太露骨,这种事情,再怎么的也不能言及当今官家,因此赵汝述只好说与太子争位。
“哈哈,老赵这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个史弥远,明里是想捧着殿下,甚至也可能到处宣扬殿下的文治武功,但是他这绝对是想把殿下架到火上去烤啊。”
“老套路了,只不过这次是史弥远亲自下场而已。这件事情,老夫建议原原本本地写出来,一份呈给当今官家,让他心里也有个数。”
“一份传给在临安的老薛,有他在至少能护着大局,这帮人,再怎么折腾能量也是有限的。”
“临安城固若金汤,‘皇城司’大多掌控在南四侠手里,守备临安的禁军,又多出自于‘敦武军’,怕他何来?”
老程珌倒是信心满满的,甚至觉得这样对付史弥远,都有些胜之不武了。
老程珌也找好了地方,距离燕王府也就隔了一条街,一座三进的院子,住下百十人绰绰有余,作为礼部在洛阳城的衙署。
只是现在就老程光杆司令一个,他的人马估计要等过了正月才能到岗。
受老程的启发,赵汝述直接挨着他的礼部,也盘下一处院落,挂上刑部的牌子。
他本身就是刑部尚书,只是这几年没回临安去,空挂个头衔罢了。
这次刑部的牌子挂出去,又从几次科举和各处地方官员中,筛选了十几个干员,就组建了临时的刑部。
毕竟,郭默这几年收复的地盘越来越多,这些地盘上发生什么案件,不可能送到临安的刑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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