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夕悄悄潜伏在窗下,只能听见些许鼾声。
他又闪到门边,举剑轻推之下,门竟然没有锁!
轻轻挑开门,忽然之间,只见一个黑影从屋内闪出!流夕情急之下退后一步以剑抵挡,黑夜中一声兵器对击之声,擦出了火花,可见此击力量之大。
流夕惊讶之余又向后退了一大步,对方攻击接踵迩来,容不得丝毫犹豫和懈怠。快速如雨点般紧凑的兵刃撞击声后,流夕只被动地抵挡攻击,再退了一步,被脚下石头一拌,应声向地面倒去。
在流夕未有反应之前,对方剑尖直指流夕咽喉,动作一气呵成浑然天成!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刹那间那光照亮了持剑之人,竟是……
“兰利斯……”流夕低呼,满目惊讶。
兰利斯显然也愣了下,甚至忘了把剑挪开,任凭倾盆大雨把身上淋得通透,半晌才喃喃开口:“我……我在做梦吗?”
流夕见他没动,只好自己推开剑站起来,刚站稳,就被拉入一个颤抖的怀抱!
“流夕,流夕!”兰利斯紧紧抱住他,不断在他耳边念着他的名字。
“等一下……能不能先让我进去?”流夕想推开兰利斯却又被他死死抱住动弹不得,只好无奈地对他开口,“钟宁夏在那边,让我先带她进去……”
“钟宁夏?”这时兰利斯才放手。
流夕立刻向小三跑了过去,抱下宁夏,对兰利斯喊道:“给我准备个房间,赶快!”
这个木屋是兰利斯小组在下雨前找到的,主屋分成内外两室,因为流夕的坚持,兰利斯只好把内间的人全部赶去外间,并给流夕端上了火盆。
流夕用干净的毯子包裹起了宁夏,伸手进去解开她的衣服,忽然发现兰利斯还在一边楞楞地看着。
“你带了药粉吗?全部拿给我,还有我需要绷带和银针。”流夕有条不紊地吩咐着,额角淌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流夕,你的衣服湿了。”兰利斯答非所问,并拿了一条毛毯给流夕。
流夕与他对视半晌,兰利斯眼里坚持着,这种坚持流夕很熟悉。无奈,叹了口气,只好先脱下他的湿衣服。
发丝湿湿的贴在皮肤上,只一回头,那天人一般的容颜令人窒息地纠缠住了兰利斯的目光,而裸露的身上,肌肤白胜雪,几道被狼抓开的伤口更显得鲜红诱惑……
只是那双眼里是清淡的,仿佛世间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
兰利斯忽然苦涩了一下,把目光移开,为他回身去取药,很快找齐了给流夕拿回去。
“需要帮忙吗?”兰利斯看流夕裹着毯子为宁夏换衣服,如此费力,便问道。
“不用,你出去下好吗?”流夕头也没回地说,声音二十年如一日的婉约。
“为什么?”兰利斯皱起了眉,二十年如一日的任性。
流夕回头,发现他正在注视着自己,一脸坚持,显然不好打发。
“她……”流夕叹气,“她是女人。”
兰利斯怔了怔,他走到床前,伸手想要拉开她的毯子,却被流夕一把抓住手腕。
“她是女人!”流夕焦急地重复着。
兰利斯收回手,低头仔细观察宁夏。
被雨水冲刷过后宁夏的皮肤恢复了原来的白皙柔嫩,虽然因失血过多而显苍白,却更加细腻。配上那弯弯的柳叶眉,和虽紧闭却长而卷的睫毛……竟然真的是女人!
“可你……”兰利斯反手抓住流夕的手,忽然莫名来了怒气,对他吼道,“可你是男人!”
“我是大夫!”流夕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兰利斯握得更紧。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
许久,兰利斯才放开流夕,顺手拿起他脱下的湿衣服,不发一言地离开。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以为流夕是最乖巧的孩子。
读书好,剑术好,马术好,性格好,脾气好,耐性也好。
可兰利斯知道,那沉默乖巧听话的表面下,流夕有着最固执的心!只要他认定了一件事,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韦他也会去做,没人劝得了他回头!
他闷不吭声,但骨子里全是叛逆,他从来不说出自己要什么,想什么,可是一旦他心里有了想法,平日里慵懒的眼神会忽然变得锐利起来,像一只小兽,不达目的不罢休,而且六亲不认!
谁都劝不了他回头。
兰利斯坐在门外的栏杆上对着漆黑雨幕发呆。
他不知道流夕这次的眼神是为何而来,那个倔强的家伙……让他又有了动粗的欲望。
真想再好好打上一架,一个陌生的女人在也比他还要重要么?!不受教训的小子!
兰利斯终是叹了口气,望着天空。已经把他逼进了军队,流夕还能原谅他么?
宁夏开始发高烧,喃喃自语着听不懂的话,汗水和泪水布满了整个脸,痛苦不堪。流夕用冷毛巾为她擦拭,小心翼翼。
“真凄惨。”他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宁夏轻声说,“叫你在山洞里别出来的……没本事还想当英雄。”
瞪了她好久,他才出手握住宁夏的手,舒展开她紧握住的五指,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不过你这样没用的人会长寿的,不会死的,恩?”
宁夏就像听见了一般,手指曲伸了一下,眉角一皱,低低一呻吟。
“真是……就这样不能听人说你坏话?”流夕失笑,为她的伤口撒上止血的药粉,然后细心包扎起来,“不服就爬起来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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