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公主这样说……”陈金太清了清嗓子,“那就当微臣从未在此地见过公主。”
陈金太在思考这段话的时间中,心诺已经紧张得指甲都快掐进肉里去了,却还要装做若无其事来微笑。在听到陈金太这一句话的时候,不禁暗暗松了一大口气。
“不过……”陈金太又开口,这两个字,让心诺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什么?”心诺挑了挑眉,冰冷又霸气地说,“陈大人,本公主耐心有限。”
听心诺这一说,陈金太态度马上软下来,“微臣是想问公主,是否会回皇城去?如果是,微臣可一路保护公主。”
心诺冷哼一声,道:“陈大人大可放心,皇上给我的侍卫队,比起你们这些人,安全多了。”
“是是……”陈金太心下一惊,果然是皇上的意思!并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行动,否则后果可真不是他能担当的!
“没别的事就不送了,陈大人走好。”心诺冷然说完,转身就走。
秦正慈跟在她身后离开,手里还紧握着剑,如果那陈金太变卦,他定第一个杀上去!
回身进树林的时候,心诺脚下一拌,差点摔倒。秦正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发现她的身体抖得厉害。
“公主?”他担心地轻唤。
心诺摆摆手,轻声说:“快走,不要被他们看出破绽。”
她刚才那些话,拿皇上的诡异行事作风唬住了怕事的陈金太,但只要仔细一推敲,就能发现里面有许多漏洞。凭着陈金太的多疑的性格,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并追上来。
与林中侍卫集合后,秦正慈发现心诺的脸上泛出了不正常的红晕,咳了两声,竟咳出了红色的血。
“公主!”他低呼。
“没事,别担心,只是冷到了有些感冒而已。”她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对秦正慈说,“秦公子,麻烦你赶去与我外公会合,到了邦什主城,陈金太才会知难而退!”
秦正慈愣了愣,问:“你不去?”
心诺摇头道:“我要在皇后发现我折回前,回都城去。这样才有可能救出我的母亲。”
“可是你的身体……”秦正慈犹豫了一下。
“别为我担心……”还未说完,她又咳了一下,雪白的绸绢手帕上鲜血刺目惊心。
秦正慈心下一紧,果断地吩咐随行侍卫,去赶上魏大人,自己则跳上马,一把搂过心诺,向西边奔去。
“秦公子……”心诺还想说什么,却因马背颠簸,一阵晕绚。
从小在皇宫长大的心诺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多日来的奔波早让她疲劳不堪,加上心绪一直就紧张着,身体的不适是意料中的事。可这样关键的时刻,她只有祈祷身体不要出大事,否则时间一耽搁,计划就全完了……
她在跟时间赛跑,让大家都以为她和外公一起逃跑去了邦什,而实际却偷偷潜回都城,这样才能在皇后预料到她的行动前,救出她的母亲!这样想着想着,她竟昏迷了过去,这一昏迷,就是一整天。
心诺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一家客栈中。秦正一直守在她身边,没离开过。
大夫说,她是身体劳累过度,并受了寒,寒气侵肺,才会咳血。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调理不好,后果恐不容乐观。
所以大夫建议,要卧床调养,切不可奔波。
但是心诺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下床,赶路。
为这事秦正慈与她争执了半天,又实在扭不过她。他这时候才明白这个公主有多么倔强,分明虚弱得快要倒下了,眼神却如此坚定!他拗不过,最后只好跟着她一起走。
秦正慈本是不该与公主一起走的。雷老爷交代的是护送魏大人安全到紫榆城,而非护送公主回去。只是他说服自己,公主是魏大人的外孙女,他就有这个义务照顾到底。而事实上,他实在没有办法丢下公主离开。他若是放着她不管,她一定会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在某条马路的边上,病死前先冻死,然后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被人们发现她已经无法辨认面目的尸体……
真是可怕的想象。
秦正慈咽了咽口水,尽量让马车跑得更平缓点。他拉开厚厚的布帘向内望去,公主的身体卷成一团,又昏睡了过去。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脸色苍白透明,连嘴唇上都像封了一层雪,血色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秦正慈看着有些心疼。他烦躁地摇摇头,想把自己的想法甩掉。
他一路上一边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心诺,一边为了躲开皇后的眼线,还要避开人多的地方。心诺这次回都城去,要抢个皇后的措手不及,即便这样她也没有把握可以救出母亲。
而她的身体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十天后进入汉统都城——镜安城,秦正慈在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客栈开了两间上房,同心诺以兄妹关系入住。名义上说,是妹妹病了上都城求医来了。
心诺以白纱遮住引人注目的容颜,然后写了封信交给秦正慈,让他拿去给镜安城最有名的红楼——醉月楼的老板娘,红娘。秦正慈虽然心中疑惑,却没多问,才半天时间就把红娘带来。那红娘一见心诺,哭得跟什么似的,心诺则只是笑笑,苍白无力。
接下来心诺对秦正说:“多谢秦公子这些天来对心诺的照顾,这份情心诺如有生之年若还不清,来生必定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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