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哥,磨车郎,
打发哥哥上学堂。
哥哥学了三年书,
一考考着个秀才郎。
先拜爹,后拜娘,
再拜拜进老婆房。
金打锁匙开银箱,
老婆房里一片光。
……
十余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围成了一个圆圈,不停地拍着手,唱着儿歌,而正中心的大石磨上,则坐着一个黑衣白发黑胡子的怪异老头,傻呵呵地听着孩子们唱歌,自己也跟着孩子一起拍手,嘀嘀咕咕地跟着学唱,看上却就像个失心疯的老傻子。
老人小孩玩得高兴,但孩子们的家长看到了却是大为恐慌,因为那个老头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凌厉气息,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之人,而他做出这些反常的举动,更是让大人们惶惶不安,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自己孩子扯了回去。
“走,走走,再不走,待会老疯子就把你拐跑了……”
毫无必要的恐慌似乎能够传染,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大人们便用近乎千篇一律的话语将孩子连哄带骗地领走,最后老头身边只剩下了一个拿着风车的小女孩没有离去。
“丫头,你怎么不走?”
“我走了,就没人陪爷爷玩了……”小女孩天真地说道。
可惜事与愿违,算得上后知后觉的小女孩家长,终于被邻居提醒,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大老远地就开始喊道:“二丫,快跟我回家!吃饭了,吃饭了……”
“不是刚吃完的么?”二丫奇怪地问道。
那家长二话不说,上前拉着就走,道:“让你回家就听话,你是傻的么?别人都走了,就你敢留下……”
二丫挣拗不过,走出去的时候还恋恋不舍,而那怪老头一脸的可怜表情,看着二丫走远。
可是走了没几步,二丫趁着父亲的放松,猛地挣脱,又跑了回去。
“你这孩子……”家长怒声呵斥,不料正迎上怪老头倏然凌厉的目光,登时吓得浑身瘫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二丫恍如未觉,几步跑了过去,把手里的风车往老头手里一塞,道:“老爷爷乖乖的,二丫不能陪你玩了,这个风车就送给你好了……”
怪老头的目光登时变得柔和下来,目光落在七彩的风车上,再也移不开眼睛。
“爷爷再见!”
乖乖的小女孩回到父亲身边,丝毫看不出父亲失魂落魄的模样,依旧天真地回头挥舞着小手,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再见……”
怪老头一边挥舞着风车,一边摇晃着手臂,原本凌厉的双眼瞬间被一层迷茫所笼罩……
“风,风车……”怪老头看着手中风车,呼呼地吹个不停,风车便转个不停,“我家娇娇好像说过,她也是最爱风车了……”
“娇娇,娇娇……”怪老头陷入了混乱当中,“天晚了……我该回家了!把风车给我的娇娇……娇娇给我做桂花鱼吃……”
怪老头立即站起身来,顾不得日头刚过中午,转身便朝着东方走去……
**********
足有十里之外的一处高塔上,左少白怒睁的双眼充满了惊恐,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尽管强烈压制自己的情绪,但收效甚微。
不仅仅是愤怒,更多的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即便他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
而这种这辈子都在逃避的感觉,此时此刻就来自于远处人群中的黑色身影。
恐惧无处不在,即便相隔这么远,也一点没让左少白感到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少白兄,你能确定,那人就是申屠镇岳么?”
一个苍老得不像话的声音从旁边响起,缓慢的声调一字一顿,却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寒意。
是真的寒意,蜀州明明还是炎炎夏日,但那老者的嘴里却不停地喷出哈气,仿佛身处寒冬腊月之中。
“他就是申屠镇岳……就算他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他。想不到当年那场爆炸,竟然没有炸死他,他还真是命大……玄武兄,这一次圣门帮助在下出手对付申屠镇岳,回去后兄弟绝对少不了哥哥的好处。”左少白说出这个名字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尽管当年一开始自己接近对方就是要取而代之,但多年来积攒下来的畏惧,却已经深入骨髓,回避不得。
“好说,好说……”魔门六御之一的玄武笑呵呵地点头,对他口中的好处提不起半分兴趣。
“既然是这个漏网之鱼,我们何不立即动手,将他来个斩草除根呢?”
说话的是另一名赳赳大汉,身上刚烈的气息看上去比之玄武更加强悍,只不过真正的高手都能看得出来,那玄武其实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一步,气息内敛,除了那不时冒出的惊人寒气,整个人已经很不起眼了。
说话之人地位不低,竟然可以跟玄武说的上话,而令人意外的是,在场的人员当中,这样地位的人物足有五人之多,全都傲然坐在左少白身后的檀木桌旁,每个人的气势都足以与黑白双煞中的任何一人分庭抗礼。
那雄伟大汉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一人冷哼一声,道:“对方是申屠镇岳,可不是江湖上的阿猫阿狗,桀岚宗主就这么肯定可以手到擒来?”
那雄伟大汉怒目圆瞪,差点当场翻脸,不过为了顾及玄武御主的脸面,方才勉强压着火气,反问道:“难道荧留宗主看不出这申屠镇岳已经是外强中干的样子货了么?气虚体弱,脚步凌乱,根本就是武功尽失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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