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才在三名犬戎都护的脸上舒展开来的笑容,顿时僵硬了起来,银狼头说这样的话,无异于是把三名都护戏弄于股掌之间,但倘若银狼头说的是真的,无异于北方的焱天军又出了一位平原侯级别的人物,实在不是犬戎之福。
“你可不要说笑……”坐在中间的都护从表情的僵硬的脸上拼命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
“军中无戏言!”银狼头冷笑道:“你可以问那些到我们这里来做生意的北蛮商人,任谁都会告诉你,澹台若邪在天京城的八部演武中被人打败了,为此还遭到了北蛮皇帝的处罚。”
“什么!”三人顿时悚然。
“不过三位也不要太过忧虑……”银狼头似乎是很欣赏这些军中都护惊慌失措的表情,这些军中的都护大多都是翼王直接提拔,并仗着手中有兵权,平时对犬戎王的命令有时都抱着轻慢的态度,更别说对狼牙卫了,看到他们像霜打的茄子,银狼头心中也感觉到无比地快慰。
“阁下,此话怎讲?”那名最中间的都护此时说话的语气已经变了,用毕恭毕敬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我带一个人给你们看一下,你们就知道,那个打败澹台若邪的人,不仅在北疆活跃不了多久了。”银狼头的眼中掠过一丝寒芒,继续说道:“甚至可以说,他连活都不能活太久了……”
”难道……是北蛮子当中有人要对付他?”其中的一名都护猜测道。虽然犬戎人对于暗中使绊子,陷害他人也十分不齿,但兵者本是诡道,只要取胜,一切手段都可以动用。
“不错。”银狼头点了点头说道:“他是被我的部下擒住的,身上带了密函和代表他身份的信物,我觉得应该是一个信使。”
“但北蛮子一向叵信,更是以背信弃义为常事,我们还要留几分小心才可以。”那名年长的都护分析道。
另外两人也纷纷点头。银狼头见三人愿意见这位使者,便转过身,拍了拍手。两名身穿白袍的狼牙卫押解着一名穿着皮质大衣的中年人来到了帐内,虽然穿的是犬戎人的服饰,戴着貂皮帽子,但面相却是北斗王朝人的面相,所以很容易就被辨认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你们的翼王!”那人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喊道。但怎奈他说的是北斗王朝的话,犬戎人根本听不懂,自然也就不会理睬。
当他被押解到帐篷内时,兀自大叫着,陡然那名银狼头用流利的北斗王朝语言说道:“不要吵了,我们不可能带你去见翼王!”
那人闻言,顿时一愣,随后接着问道:“为什么?”
银狼头冷笑道:“我知道你的身份,可是谁知道你会不会是一名刺客?相信你,这样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他伸出手指着面前的三人说道:“这是北翼王座下的三位都护,掌握着前线的三十万大军,你跟他们说便是了!”
由于银狼头一直都是用北斗王朝的话在与那人交谈,所以帐内其他的人都没有听懂,只见那名被俘虏的北蛮子脸上先是狐疑的表情,带着些许的愤怒,后来转而变得镇定起来,似乎是妥协了,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人抬起头看了看银狼头一眼,说道:“乞退左右,我有话想要说!”
银狼头点了点头,对着周围的犬戎人肃然道:“都退下!”
在营帐内的两名狼牙卫立时垂下头,快步退了出去,其他几名侍卫只得抬起眼看着坐在桌上的三名都护,坐在最中间的一名都护伸出手摆了一摆,做出了一个“罢了”的手势,这些侍卫才都纷纷退了下去。
那名北斗王朝的人见所有闲杂人等都已经退了下去,便向着面前的三名都护说道:“我是北斗王朝北宿侯的信使,澹台炽。”
银狼头看了看那名信使,又看了看三名都护,不徐不疾地说道:“他说他是澹台若邪的家臣,叫做澹台炽。”
当提到“澹台若邪”四个字时,三名都护的表情同时僵硬了起来,确切地说更像是猎物看到了天敌的表情。这些号称是冰原之狼的犬戎将领,在听到那个名字时,就好像是看到死亡一般地在颤抖着。
“你来有什么事情?”整个帐篷里只有银狼头还保持着镇定,继续问道。“你要知道,澹台若邪与我们可是死敌,你不要命了吗?”
澹台炽镇定自若道:“我既然敢来,便不怕你们将我怎么样,只是你们既然无法接受昨日之敌,成为今日之友,那就是你们自己的损失了。”他看了看旁边的银狼头,示意他翻译。
银狼头带着面具的脸上,肌肉微微抖动了一下,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一丝惊讶,但很快用犬戎话转述道:“我既然敢来,就做好了不回去的准备,如果你们不愿意接受以前的敌人变成现在的盟友,后果自负!”
三名犬戎都护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诧,其中一人说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而来?”
银狼头用熟练的北斗王朝言语说道:“你为何而来?”
澹台炽解释道:“在我来的路上,听说你们吃了大败仗,对不对?”
银狼头闻言,冷冷一笑说道:“你们刚刚吃了大败仗,对不对?”
“放肆!”旁边一名年纪最轻的都护暴跳起来,伸出就要去拔腰间的弯刀,却被坐在中间的那名都护用手按住,冷冷地问道:“是又如何?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我军不过是暂时的退却,你们这些北蛮子不过侥幸而已。”他毕竟是三位都护之中地位最高的一人,说话的度量也比那名年纪最轻的都护要大得多。其实在昨天的溃败之中,损失的一万人倒有四千多是那名最年轻都护的部队,也无怪他闻言要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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