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插嘴纠正道:“是林三哥。他家还有两个哥哥呢,叫秋生和夏生。他们家春夏秋冬都有。夏生跟大姐姐定亲了,将来是大姐夫。”
脆生生的小模样,惹得众人都笑了。
林春也仔细打量黄元,一边又看杜鹃,含笑道:“黄兄弟这模样,跟杜鹃不大像呢。”
冯氏心里咯噔一下,忙道:“双胞胎长两样的也有。”
杜鹃见他二人惺惺相惜,又高兴,又忐忑,还有些甜蜜,白了林春一眼道:“我要跟他长一模一样,我怕是要哭了。”
黄元虽然才十四岁,却尽显冯家基因,身形高大健朗,没有半点女儿气,杜鹃若是像他一样,不丑也不如现在好看。
林春想象了一下女装的黄元模样,便笑了。
这时,沈望热心地对杜鹃道:“黄姑娘,伯父伯母初来府城,多有不便,不如去寒舍暂住,也好让在下为黄兄略尽些心意。”
他说着,就听身后堂上传来沈知府的咳嗽声,黄元也低声咬牙道“不敢劳烦”,他便脸红了。
好在杜鹃也不想麻烦人,更不想去别人家受拘束,因此婉拒道:“多谢沈公子。我们已经在客栈住下了,还是不打扰了。”
沈望只好罢了。
沈知府看着这喜气洋洋一堆人,只觉得不习惯。
这是公堂好不好?
他轻拍惊堂木,温和又不失威严地宣布:公堂乃审案的地方,今日之事既然已了,便要退堂了。至于黄家人叙亲情,还等案子了结后再行吧。
众人不敢多言,均遵命。
临别时,杜鹃从林春那拿来一个包裹,打开让衙役检查后,都是些吃食,还有换洗衣物,交给黄元。
黄元接过去,胸中温情溢满,也嘱咐了她一番话。
黄鹂牵着他衣襟,恋恋不舍地叫一声“哥哥。”
黄元答应一声,没听见下文,便又不放心地对杜鹃嘱咐道:“街上人多,别乱跑。”
他觉得这个姐姐生得太出色了,实不该抛头露面。
杜鹃笑道:“你还关着,我们哪有心思逛街。”
黄元就笑了,道:“等我出来了,我陪你们逛。”
黄鹂听他们说话,觉得被忽视,又叫一声“哥哥。”
黄元又答应一声,低头见她眼巴巴地仰望自己,便哄道:“等我出来了,带你上街买好吃的去。”
一边摸摸她的头。
跟陈青黛相比,这个妹妹真是乖,
黄鹂就高兴地笑了,还扯着他胳膊跳了两下。
黄老实和冯氏见他们兄妹姐弟这样亲近,都笑。
一家人说着话,直到衙役催了,黄元才随他们离开。中间又回头两次,直到拐过屋角,看不见了才罢。
他走后,杜鹃等人也离开府衙。
望着黄家人离开,昝虚极和沈望迫于沈知府目光压力,也没敢相送,却暗自记下了他们住的客栈名称。
莫名的,二人对黄元的案子比之前更全心关注,对他脱离杨家、认祖归宗后的生活也分外期待起来;谈起他的家人,都觉得有趣;还有他那个叫杜鹃的孪生姐姐,长在山野中,乃是深谷幽兰一般的人物。
然两人仔细分析后,一致认为:杜鹃的气质比幽兰要灿烂些。若是比作杜鹃花,好像又太俗了。至于牡丹芙蓉梅花之类,也不相称。
两个少年陷入纠结中……
府城今年的初夏,萌动着别样的生机!
再说杜鹃等人回到福祥客栈后,真是又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黄家儿子认回来了,而且是永远认回来了。紧张的是他还待在大牢里,如何救出他,还是个难题。
坐牢啊!
对于生活在世外山野中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因此,冯氏和黄老实一会哭一会笑,情绪在喜悦和惊恐之间来回转变。冯长顺对闺女和女婿劝一顿又骂一顿,十分伤脑筋。
杜鹃却顾不上他们了,吩咐黄鹂煮饭做菜,自己和林春钻进房里商议起来。等任三禾回来了,也加入进去。
这个案子,其他人根本帮不上忙,连话都说不上。
只有任三禾、林春和杜鹃才能懂得其中微妙。
三个人中,林春又要差一层——他毫无这方面的阅历和见识,杜鹃便要他当做作业来应对。
因为这件事,众人好容易从深山老林中来到这繁华府城,却没有一点玩乐的心思。除了冯长顺和冯兴发去外面打探消息,余者都窝在客栈里。
第二天上午,杜鹃正写论文一样写辩驳稿,小二来回说外面有两个少年公子找黄杜鹃黄小哥。
林春略问了问,便知道来人是昝虚极和沈望。
任三禾早听他们说了昨天公堂上的情形,知道有这么两个少年,当即对林春吩咐道:“你去见他们。说杜鹃歇着呢,不便见客。”
因他自己不想出面,又觉得黄家认回儿子不难,又想让杜鹃见识锻炼一番,所以才让她上公堂,而自己却没跟着。
但他却十分担心杜鹃惹人注意。
果然,杜鹃很容易就引起人关注了。
他才不管黄元什么同窗呢,严厉告诫杜鹃:不可私自见这些少年书生,否则惹出麻烦,到时候不得了结。
杜鹃半句反对的话都没有,乖乖答应。
于是,林春就出去会客了。
他将昝虚极和沈望引进自己房中,让座上茶,然后说杜鹃因长途劳乏,且担心弟弟,因此精神不好,正歇着呢,若要见黄叔和婶子倒可以。
两人怀一腔热情赶来,听了这个消息,顿时失望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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