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黄雀儿又和杜鹃说了一会话,才和黄鹂回家。
待他们走后,大猛媳妇将杜鹃叫进里屋。
这是林大头两口子的房间。只见林老太和林大奶奶靠在榻上,大头媳妇弄了个凳子坐在榻前,正等她们呢。
等都坐了,几人才问槐花和春生是怎么回事。
杜鹃就将槐花求她让出林春的事又说了一遍,“就这些。其他的还是问春生自己吧。他不救槐花,肯定有他的理由。”
大猛媳妇诧异道:“就这些?”
她以为杜鹃肯定晓得槐花许多事呢。
杜鹃笑道:“不就这些。我先都说了。”
其实还有许多,可她不能说。
她最近越来越觉得槐花心机深沉、偏执。但有些事她也只是猜测,并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一愤激当着人说她设计林春就已经闹出事来了,如今眼看她就要成为秋生媳妇,她要是在这些长辈面前说些捕风捉影的话,就有挑拨的嫌疑。若是让秋生知道了,定会怪她害槐花。所以,还是让林春自己说吧。
大猛媳妇显然也想到这点,就没问了。
大头媳妇皱眉想了想,道:“怪道那天我跟他爹说帮秋生去王家提亲,春儿不让呢。肯定就是这个缘故。”
大猛媳妇忙问怎么回事。
大头媳妇就把上次去杜鹃家的事说了,“嫂子你瞧,这不是命么?原本就要定她的,春儿不让;结果还是没让开,还是叫两人碰一块去了。”
说着叹气。
这么一说,连杜鹃也觉得是命了。
一时林老太和大媳妇去了男人那边,大头媳妇去厨房准备晚饭,大猛媳妇道:“弟妹,我跟杜鹃说句话就来。”
大头媳妇答应着出去了。
杜鹃对干娘眨眨眼,道:“干娘还有什么拷问我?”
大猛媳妇噗嗤一声笑了,白了她一眼,问道:“我就想知道,你先头到底跟王家那老头儿说了什么话,他脸色那样难看?”
这话等于问“你为何不许黄元纳妾,许林春纳妾。”
杜鹃听后暗想,干娘是直爽人,若是不说,反叫她怀疑;还是跟她说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于是她道:“我说,‘黄元心里爱昝姑娘,我天天面对他们,怄也怄死了,所以只好走。林春宁愿不救槐花,也不愿沾她,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槐花费尽心机也要嫁他,就等于给自己挖坟墓。我答应林春纳她为妾,就等于帮忙把她埋了。’”
大猛媳妇听得目瞪口呆。
愣了一会,她才拍手笑道:“这话对我心思,咱娘俩想的一样。不过杜鹃,有件事干娘跟你想的不一样:干娘要是你肯定不会走,非得把那小妾折腾死不可!”
这回轮到杜鹃发愣,然后忍不住笑了。
她看着这个爽快的媳妇暗想,别说她不会把心思放在那些争斗上面,就算真像那样,日子久了,再深的感情也在斗争中磨没了,不如早撒手。
大猛媳妇问完了,才拉她一块去厨房帮忙。
而在男人那边,林太爷等人也在拷问秋生。
虽然长辈和林大头这个亲爹都在,却是由林大猛问话。
没有外人在场,林大猛再不摆笑脸了,十分严厉地要秋生把当时情形仔细说给几人听。
秋生跪在地上,嗫嚅着从头又说,还是那些话。
林大猛大怒,猛拍桌子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你就算要护着她,也该跟我们说实话,好歹叫我们和你爹看明白:她到底是个什么样人。”
他越这样说,秋生越不敢露实话。
真要说了,将来槐花在林家还能立足吗?
因此他坚持说自己当时昏了头,所以做了错事。
他觉得自己并没撒谎,本来就是他昏了头,所以他受责骂羞辱都是应该的,就算马上将他处死,他也认了。
林大猛气坏了,嘲笑道:“我就没看出你是这样人呢!她要是昏迷不醒,跟个死人一样,你还能下得去手,你真算畜生了。就是怪的很,她怎么就认定你是春儿呢?”
秋生又羞愧又痛心,如在油锅内煎熬,木然道:“她掉水里的时候,只看见了春儿……”
林大猛道:“你只顾为她说话,也不想想,要是她真是个好的,你弟弟能见死不救?”
林大爷点头道:“春儿肯定有缘故的。”
是啊,春儿为什么不救槐花呢?
秋生不敢顺着他们的话往下想,只觉揪心。
林大头愤怒极了,然见活蹦乱跳一个儿子弄得这样,又心疼,万般不满也发不出来了。
林太爷盯着秋生看了一阵,才对林大猛道:“别问了。反正这事也赖不掉,横竖都是要娶人家过门的,问了也白问。”又叫秋生“你出去吧。”
秋生爬起来,一句话不敢说,就出去了。
等他走了,林太爷才道:“槐花这女娃子不简单。杜鹃猜的十有八九是实情。春儿肯定晓得什么,才不救她。唉!他要是知道他走了,他大哥却掉陷坑里去了,还不晓得气成什么样。我听说他先就不赞成你们帮秋生娶槐花?”
最后一句话是向林大头问的。
林大头郁闷地点头,把在杜鹃家的事又说了一遍。
林大爷立即道:“春儿这样,肯定晓得槐花什么事。”
众人都沉重地点头。
林大猛便问:“那要不要给他送信?”
林太爷哼了一声道:“送什么?不总是要回来的!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去烦他。”停了一会,又骂道:“我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经历这样糊涂事,还是自己重孙子干的,也算长了见识,死了也能闭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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