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许老头夫妇两个还是那副老样子,身体弯折成九十度,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不同的是,除了拐棍,老许头手上还牵着一根绳子。
绳子的一端握在他的手上,另外一端,系在两个人的腰上。
那两个人,没有腿,没有胳膊,也没有眼睛,一米左右的残躯拖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是张强和他媳妇。
在我看来,这对夫妻是怨气最重的,被抓的恰恰是这两位。
“他来了?他来了?”
王海一点一点向后蹭着,眼睛左右扫着,里面没有一丝焦点。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王海为什么会怕成这样?
窗外,老许头夫妇还保持着固有的节奏,一步一步向前走。
很快,屋门响了一声,他俩进屋了。一股血腥味跟着钻了进来。
我在一旁冷眼旁观,小湾村的事透着一股邪性,除了胖子,我谁也不信。
“来了,他们来了!”
王海死死盯着门,瞳孔向外扩散,透着一股绝望。
“有了!”
忽然,王海的眼睛一亮,道:“线断了可以补,只要补上就没事了,补上就没事了!”
王海一边说一边从炕上蹿下来,奔向里面的衣柜,开始翻找。
门这时发出吱嘎一声,许老太迈步而入。
两人的节奏很好,就好似抬着重物的工人一样,无论是步点,还是节奏,都带着一种奇怪的韵律。
我盯着许老太,她的眼睛睁得不是太开,瞳孔成棕色,脸上的褶子层层叠嶂,鼻翼微微耸动着,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凭借气味来寻人。
片刻后,许老太的头微微侧转,看向了趴在衣柜前翻动的王海,再次迈步。
“找到了,我找到了!”
王海这时惊喜的叫了一声,手上多了一根沾着血的半透明丝线。
我略有些疑惑的看着王海,没看出来一根丝线怎么解决他的困境。
“补,我这就补!”
王海看着距离他越来越近的许老太,慌乱中带着一抹恐惧,还有一丝淡淡的希望。
许老头也进屋了,他一手拉着拐棍,一手抓着一根麻绳,麻绳后系着两具尸体。
“啊!”
王海的痛呼声让我将目光重新放在他的身上。
这么一会的功夫,王海脱光了上衣,露出了精干的上身,他一手拿着那根半透明的塑料绳,一手拿着一根缝麻袋的铁针。
看着距离自己仅仅两步的许老太。王海迅速的穿针,然后背过手,将针刺向自己的后背。
“啊!”
一针刺下,王海痛的嚎叫一声,手上却没停,继续向上穿刺,将整根针刺透肉皮。
奇怪的是,当那根针带着丝线从肉皮中拔出的一刹那,许老太顿住了脚步。
“呼!”
王海顿了一下,大口的喘着粗气,脑门上沁出了几滴冷汗。
许老太这时再次迈步,距离王海不到一米。
“我补,我补!”
王海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因为太过恐惧,整张脸都变了形,手上再次发力,再次将针刺入肉皮,然后拔出。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王海不断将针刺入自己的背部,然后拔出。将那根透明的丝线缝入了自己的后背。
缝制完毕,王海身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抖动着,哀求的看着许老太。
许老太撩着眼皮,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海,然后转身。带着许老头默默的向外走。
转过我身边时,许老太顿了一下,鼻翼微微耸动一下,似乎在闻着什么!
她看不到我!
那双眼睛内,眼球虽然看起来正常。但是里面没有任何倒影,她是靠着嗅觉来确定位置的!
为了验证这一点,我伸手在她眼前轻轻挥动,她的眼睛没有转动,反倒是鼻翼耸动了两下。
这种反应确定了我的猜测。我缓缓收回手,屏住呼吸,安静的站在一边。
胖子也是如此,和我一样,一声不吭。
又耸动几下后。许老太开始迈步,向屋外走去。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顺着那根拐棍,看向了许老头,许老头这个时候恰好侧过脸。也看向了我。
和许老太不一样,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白膜,看似看不到东西,可他却准确的把握到了我的位置,嘴角还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一笑过后。许老头转过脸,在许老太的牵引下,走过我身边。
如果我没记错,许老头说过,他是许老太的耳朵。许老太是他的眼睛。
可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太对。
许老太看不见,也听不到,她判断我们的位置,是通过味道。
许老头能看见。也能听到。
这和之前的情况完全不符。
很快,开门声响起,许老太的身影出现在院子中,渐渐远去。
“没事了,我没事了!”
一直强挺着站着的王海神经般的笑了笑,瘫倒在地,身下是一滩血迹。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过去将王海扶起,放在炕上。
王海的背上,是一排整整齐齐的针眼。针眼从上到下,以脊椎为中心,成一个对称的长条形。
那根丝线穿过针眼,从上到下,正好串成了一个丝带。
提线木偶!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皮影戏。每一个皮影后面都有一根细线,以便师傅们操控。
王海现在就好比皮影,他背上的那条丝带,就好比皮影身后的细线,只需挂上一个钩子。便可任人操控。
“王哥?”
我拍了拍王海的脸,叫了一声。
王海愣愣的抬起头,眼睛里没有一丝焦点。
“王哥,你背上的丝线是怎么回事?”我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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