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江河波澜壮阔,汹涌澎湃,如兽群奔涌般粗犷豪放。
随着浪潮迭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如闷雷般响彻云霄。
江水湍急,惊涛拍案,卷起苍白的浪花,露出无数小巧玲珑的青螺来。
这种青螺名曰清酒。
它们通体碧绿无暇,体内蕴含凛冽的清酒,喝起来如雪顶寒翠般唇齿留香。
此时,岸边身影绰绰,阴风阵阵,鬼哭狼嚎的嘶吼接连不断。
无数恶鬼罗列阵营各显神通,从江水里捕捉打捞清酒螺。
“呜呜呜……”
长发鬼趴在岸边,将头发在江水里随波逐流,嘴里发出阵阵柔婉可怜的哭泣声,每隔半柱香的时间,她们会猛地甩起长发,上面挂满了被束缚的清酒螺。
皮肤赤红的贪吃鬼,坐在鬼气凝结的萍叶上,张开大嘴肆意汲取江水,七窍不断呲水缓解压力,脚下的清酒螺堆积如山。
吊死鬼舌头粗大,拦住江水细细筛查;子母鬼占据水域深处,用阵法快速打捞;红尘鬼裙摆摇曳,化作数百道绸布探进水底……
最为强悍的劳动力,还是落水鬼。
它们成群结队发出刺耳的嘶吼,井然有序的将清酒螺聚集起来,用鬼气凝结成渔网自下而上,猛地打捞兜起将其尽收囊中。
范无咎和谢必安坐在岸边,品味着甘甜冰寒的清酒。
“啧啧啧,生活可真是美妙呀,这种美酒喝起来极为清爽,带回地府后,定会受到疯抢。”
谢必安眼睛眯起,如月牙般笑盈盈的感叹着。
鬼魂没有味觉,无需进食,却能品尝出酒的芳香。
尤其是蕴含灵力的美酒,含在嘴里味道更加清晰透彻,因此成为它们仅有的口腹之欲。
清酒螺这种水族,除了产酒之外别无它用,因外壳坚硬肉质酸涩饱受嫌弃。
可是在地府的鬼魂眼里,它们却是极好的资源兽群。
凡俗世界的酒水,喝起来难免会觉得生涩发酸,唯有这种蕴含微弱灵力的酒水,才算得上是极佳的美酒。
这些忙碌打捞的鬼魂,皆是两位无常的私兵。
它们已经在这条江水里劳碌多日,捕捉到清酒螺将近十几万。
岸边坐着大量道行低微的小鬼。
它们手脚麻利,将清酒螺抱在怀里,不断轻柔的拍打着螺身。
约摸着拍打数百下,清酒螺忽然颤抖起来,吐出纯净冰凉的清酒。
等到清酒被吐干净后,就会爬开鲜血淋漓的枉死鬼,将清酒螺带走埋在岸边的土壤里。
这样会令清酒螺更快的恢复力气,在爬行返回江水的过程里,还能避开被二次打捞。
耕读山脉水域丰富,由两条宽拓的江水横贯东西。
遭受沼泽污染的江水叫做太泽,仍旧清澈富饶的江水叫做南黎。
如今,谢必安所在的位置,就是南黎江流淌最为湍急的地带。
它物产丰富,水质极佳,里面的水族如繁花似锦般数不胜数。
除了将近三十万的清酒螺之外,还有数种能酝酿酒水的水族。
泡泡里蕴含苦酒的花雕蟹,挥舞着大钳子横冲直撞,酿制甜酒的赤星海马,成群结队的甩子尾巴,还有衍生辣酒的咕咕珊瑚,形状如仰天嘶吼的鹌鹑……
文殊出手阔绰,直接将南黎江交给二位无常代为打理,所得资源五五分成极为慷慨。
范无咎本初不太情愿,但随着首批酒水入账,被谢必安带回地府,换取大量资源后,文殊在他心里已经成为了好兄弟。
范无咎偷偷扒拉着手指,算了笔账。
在南黎江每年收获的资源,此自己为地府劳苦奔波的俸禄,高上了十几倍!
“唉!”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惆怅的默念道。
“平心娘娘,别怪我无情,实在是文殊给的有点多啊。”
……
沼泽地。
此处不再沉寂安静,反而变得嘈杂起来。
法术的光辉分外耀眼,道韵的争鸣响彻云霄,各类法宝璀璨升空,气势浩瀚。
众多修行毒道的生灵,漫步在沼泽表面提取毒素。
他们在这里安营扎寨,汲取残留在淤泥里的毒道灵韵。
随着尸骸被文殊焚烧成灰,沼泽的毒素从而失去源头,对周围土壤的污染戛然而止。
现在,此处已经化作普通的沼泽地,尸骸所残留的灵韵,反而是修行毒道生灵的滋补佳品。
在沼泽的边缘地带,数百位女仙们忙碌不停,种植着粉色的拦路草。
拦路草形如绒花,芳香四溢,遇见活物时,会膨胀成巨石拦路,因此而得名。
它们是泥道的克星。
拦路草会持续散发灵韵,根茎在土壤里化作防线,阻碍沼泽继续朝周围蔓延,为附近的土壤提供基本保障。
待到毒素被清理的七七八八,文殊往沼泽里投进两千只肥虫。
肥虫的身躯硕大圆润,行动迟缓,无目无眼,以鹿角兰、臭泥草等植物为食。
它们属于土道灵兽,会在皮肤表面凝结出各类矿石,且都是灵力浓郁的珍贵品种。
矿石会随着时间逐渐壮大,对肥虫造成极大地负担,令它们的皮肤疼痛难忍浑身骚痒,唯有疯狂打滚将其摩擦掉,才能得到些许的缓解。
正因如此,生存环境的选择,对肥虫来说格外重要。
山石地带过于坚硬,会撞碎矿石牵扯到皮肉,造的鲜血淋漓痛苦不堪,土地丛林又过于松软平滑,无异于隔靴搔痒。
唯有沼泽特有的粘稠力,能助它们轻松挣脱矿石的束缚,还能在翻滚时,憋死那些可恶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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