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望向桌上开封未喝完的酒，深吸一口气，拿着咕噜咕噜全喝了。
脸上很快见了绯色，就连眼睛都醉的雾蒙蒙。
小百姓果然斗不过资本。
明姝觉得直到这一刻她才清醒。
也许见过繁华，才会觉得不过如此，一次两次的危机都当做是上帝给她的考验，以为顺利通过就能拨云见雾。
直到这次，她才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这身骄傲的皮子，其实在四年前早就不剩下什么了，缝缝补补也该烂了。
她打通了林淮衍的电话。
“明姝。”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喊她的时候，克制冷静像喊一个陌生人。
“是我，”明姝难得一见的脆弱，“秦晴打算封杀我是吗？”
林淮衍没出声，微弱的呼吸声才让明姝觉得这个男人有在听。
“你斗不过她。”
残忍又真实。
“她可真小心眼，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
明姝自嘲，一瓶不行，她又开了一瓶。
她觉得这只是个开始。
“你在喝酒？”
“算了，我挂了。”
明姝想了片刻，总觉得有什么信息被她漏掉了，但想到头痛欲裂也想不明白。
她喝的昏天黑地，感觉这段时间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明姝，怎么回事？导演说节目组那边觉得你负面影响太大，不让你去了。”
文慕火急火燎地赶到明姝的公寓，屋内酒气熏天，烟味也大。
她都戒烟好久了，怎么又抽上了。
“嗯，当情人露馅了，正牌打压着呢。”
明姝昏昏沉沉，慢吞吞地说完了一句话，喝了一个晚上，她居然还能听清这人是文慕。
说什么一醉解千愁，都是骗人的。
文慕撂下她的酒瓶，阻止她继续喝。
“慕姐，我可能职业生涯就止步于此了。”
明姝说完这话，理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好像也没那么伤心，当初进这名利场，也是为了钱，现在接综艺还是为了钱。
绕不开钱的工作，放弃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可惜的。
“那就当老板！”
文慕这段时间放任她一个人上综艺，自然是忙，她这些天完成了手续，选了地址，注册了商标，也成功注册了营业执照。
不过，比较麻烦的是，工作室还没装修好。
明姝眼睛一亮，突然给文慕来了一个熊抱：“呜呜，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
“行了，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明姝自然开心，坐在车上才觉得宿醉后劲这么大，她头痛欲裂。
懵懵懂懂上电梯，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后知后觉，她突然发现，这栋楼里，还有林淮衍的律师事务所。
她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尤其是参观完下楼，电梯停在16层，秦晴和林淮衍一前一后进电梯，让明姝恨不得盾墙而逃。
在电梯的这段时间，明姝如上酷刑，当电梯停在一楼，拉着文慕就往外逃，一分一秒都不想和这两人待在同一空间。
看到林淮衍和秦晴，她只觉得自己卑微到极点。
“明小姐，请等一等。”
文慕诧异，方才在电梯，她就觉得明姝古怪，只是当时在回消息，所以没发觉，这会那女人一出声，再看看身侧的男人，心下了然。
可能这女人就是明姝说的正牌吧。
“秦小姐，你已经搅黄了我的工作，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明姝客客气气，在秦晴面前，总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果然，还是因为这几年没碰到硬茬。
这几年接触到的人，她手上或多或少都有把柄，其他人也不敢太过多为难她，就算是恨她牙痒痒的孙四，也不敢做的特别过分。
秦晴是京圈的，和她本就八竿子打不着，那个地方的豪门是明姝高攀不上的。
没了她人把柄，明姝审时度势，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想跟你聊一聊，有空？”
“没空。”
明姝拒绝的果断干脆，秦晴讶然，最后没说什么，和林淮衍客气打过招呼后就上了车，就当明姝要走的时候，林淮衍又把她叫住。
看来是想叙叙旧。
他挡在电梯口，让明姝出不去，也让想坐电梯的人无法上行。
明姝怕被人认出来，只能同意地跟他上了车。
文慕则是在一旁的咖啡厅等她。
*
“你在楼上开公司？”
林淮衍离她不算近，但还是能闻到她身上的烟酒味，昨天晚上应该喝了不少。
让林淮衍做出这个决定，是他确实没心思和明姝再耗下去了。
她这人油盐不进，只能采取强制措施，逼她做决定。
本来他是想上节目再温水煮青蛙，但是林州钦应酬醉酒后的一番话，让他立马改变了主意。
原话是这样的：“表哥，你上节目这事并不能让明小姐心动，除了让二房的人打压你，让竞争对手抓住你的软肋，改变不了什么。”
“赵怡是一个，秦晴又是一个，就算你有本事解决掉林氏给你安排的联姻对象，但治标不治本，你不如先斩后奏，先上位再谈情。”
“你看了两天直播，你就没发现，明小姐的恋爱观宁可找替身也不找你？我们这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拿捏女人的方式威逼利诱是排第一的。”
“你要是把对别人一半的心狠放在明小姐身上，你俩孩子都有了。表哥，你不是刚出社会，明小姐也不纯情，你犹犹豫豫，被别人捷足先登也不一定。”
林淮衍的眼底深邃沉静，看着明姝久久不语。
“就为了问这个？如果是，那不奉陪了，我可经受不住你那未婚妻一次又一次的打压。”
明姝转过身开门下车，兀自听到林淮衍的话，身子一震。
他妈的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明姝自嘲冷笑：“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他居然跟她说，他有手段让秦晴不再纠缠她。
“你离我远点，那就是最好的方式。”
明姝下车刚站稳，就被林淮衍攥住手腕。
“你知道我没跟你开玩笑，秦晴对你，可不止搅黄你的综艺而已。只要你一天没靠山，她就会让你再也爬不起来。”
“那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你就是那个靠山？”
明姝简直被他的无耻气笑了，这些灾祸，哪一样不是他林淮衍带来的？他居然有脸拿这来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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