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收拾好东西下楼,正好看见一辆空车停在路旁。
“师傅,走吗?”
她弯着腰,视线习惯性的从副驾驶半开的窗户看进去。
司机抬头看了眼南乔的脸,将手里的照片插进一本书里,“走。”
南乔拉开后车座的门坐进去。
车子启动,迅速的冲了出去,在汇入大道时,车速又猛的慢了下来。
这个时间点是下班高峰期,车子堵了长长的一串,入眼的,全是一片醒目的红色。
南乔看了眼前排的计价器,手伸进包里,握住了那把用来防身用的瑞士军刀,另一只手捂着嘴,一脸难受的靠在车门上,“师傅,我有点不舒服想吐,你停一下车。”
这个司机,不打计价器,也不问乘客去哪,直接开着车就走。
绝对有问题。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这儿不能停车,前面有监控,等过了这一段……”
说着话,前方又堵了。
不得已,车子只能缓缓停下。
南乔瞅准这个时机,伸手去抠开门的拉手,刚打开,就被人从后面拿手帕捂住了口鼻。
一股难闻的刺激的味道吸入肺腑,南乔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害怕、恐慌,想很多很多事情,比如这人为什么绑架她,目的是什么,她怎么通知人,莫北丞会不会发现她失踪了,然后找她。
但是都没有,那个时候,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手帕是用来干嘛的,怎么那么臭。
……
南乔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
不是酒店那种一片白的床,也不是电视里的绑架场景中,某废弃工厂的烂床。
而是别墅里,舒适柔软、精致奢华的欧式大床!
她是自然醒的,没有被揪着头发施以暴行,也没有被泼冰水。
迷药的后遗症让她头痛欲裂,全身虚软无力,南乔按着太阳穴,费力的从床上坐起来。
丝被从身上滑落。
她身上还穿着AC的工装,连外套都没有脱。
南乔环顾了一圈,这明显是个女孩子的房间,粉红色的超大KT猫,梳妆台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化妆品,靠窗的贵妃椅上,放着一双粉红小猪的拖鞋!
房间里没人。
她现在的状态,即便是让她跑,她也没劲,更别说对方是处心积虑,怎么可能这么掉以轻心就让她给跑了。
手指在床头柜上摸到一个按铃。
摁了两下!
没两分钟,就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房间紧闭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群人。
端水的、摆饭的。
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当属那个走了几步后,就站着没动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长袖衬衫,配黑色西裤,身子颀长,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半明半灭的烟,“沈南乔。”
挺拔而气息冷峻的男人,冷硬又漠然的看着她,自我介绍道:“季予南,不知道时笙有没有跟你提过。”
她知道,时笙的的丈夫。
其实,时笙并没有跟她提过,是唯安打电话告诉她的。
那时唯安语气激动的嚷道:你知道吗?时笙的挂名老公居然是季予南,华尔街的金融大鳄。
只是,季予南为什么会找上她。
心里思绪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仰了仰头,绯色的唇漾开笑容,不无嘲讽的说道:“季总请人的方式,还真是特立独行,很配合时笙对你的评价。”
烟雾从男人的薄唇和鼻息间散开。
他眯了眯眼睛,意味不明笑着反问,“哦?她怎么评价我的?”
“土匪,强盗。”
“呵,”男人一声冷笑,脸上的笑容此时荡然无存,只剩下暴怒的戾气,“土匪?强盗?那她时笙又算个什么东西?”
南乔护短,容不得别人用这般轻蔑的语气诋毁自己的朋友,也当即沉了脸色,“季总,我不知道时笙怎么惹了你,但是,有风度的男人都不会在外人面前这般不屑自己的妻子。”
“时笙在哪?”
季予南没工夫跟她废话,直奔主题。
时笙不是应该在美国吗?
他们昨天才通过电话,没听出她有什么异样。
“我不知道。”
“不知道?”男人没多少耐心,他这次回国,时间不多,时笙拿走的东西,他要尽快拿到。
他的手按在腰侧一个T形的凸起物上,“沈小姐,我不想与你多为难,你只要告诉我时笙在哪,我立刻就放了你,如果你不说……”
他拔出枪,在手里把玩了几下,话语温吞,看着她的目光却全是狠厉,“杀人倒不至于,但废你一条两条胳膊、腿的,还是眨眼之间。”
季予南有枪,她不意外。
在美国,持枪是合法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在国内要弄支枪,也不是难事。
“季予南,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时笙一定会来找我?”
南乔在被子下的手不动声色的紧了紧,她不是圣人,更不是视生命如粪土。
季予南用枪抵着她的脑袋,下一秒,有可能就血溅当场,她也会害怕。
但她也知道,她现在,得自救。
“她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而且,她定了昨天回国的机票,虽然不是直到临江,但国内她人生地不熟的,不来找你,找谁?”
时笙以前家里出了事故,父亲早亡,母亲昏迷不醒,后来带着植物人的母亲凭着留学生的身份出国了,这么多年没怎么回来过,国内也没有亲戚。
想来想去,她如果回国,好像也的确只能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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