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家不需要实名制登记的小旅馆住下,也没精力再出去吃饭,就在吧台要了碗泡面将就吃了后睡下了。
她暂时没有告诉南乔她回来了,若是南乔知道了,莫北丞也差不多知道了,莫北丞知道了,那季予南也就知道了。
那个男人这次连警察都惊动了,估计是不会轻易的放弃。
……
这一觉,时笙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总有人在追她。
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对方的脸,也看不到前面的路。
她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得迈不开腿。
时笙又急又燥,越是急,就越是跑不动。
急得额头上都出汗了。
“啊。”
她一怔,整个人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了。
破旧狭小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身上的被子有些年月了,盖在身上不暖和。
睡了这么久,身上还是冰凉的。
浴室里的水龙头关不严,正滴答滴答的滴着水,白日里,这种微弱的声音完全可以忽略,但换做寂静的晚上,就异常清晰。
黑暗中,她僵直着身体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耳边是滴答滴答的水声,到处都是冷冰冰的。
像是置身在一个恐怖现场。
噩梦过后浅薄的睡意瞬间就没了。
她其实没睡几个小时,躺在床上就已经九点多了,现在外面还没天亮,夜宵摊酒吧这类的夜市已经安静了,但还没听到环卫工人扫地的声音。
最多也就三四点。
时笙强迫自己睡觉,但越是想睡,思维就越是清晰。
已经很久没这么清醒过了,之前在船上,后来又生病,忙着逃跑,基本没时间好好思索以后。
以后……
以后怎么办?
时笙自嘲的勾了下唇角,额头上已经散的差不多的肿块又开始隐隐作疼了。
难怪这么多人不折手段的也要权势金钱地位。
以前觉得问心无愧就好,不需要权势地位,她又不当女王,钱够用就行,现在才觉得,这三样,真是个好东西。
比如她。
明明是占理的一方,现在却因为这三样东西,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甚至没办法为冤死的父母讨回一个应该的公道。
季予南。
她闭上眼睛,任这三个字在心头缠绕,渐渐演变成绵长的恨意。
这种恨意不单单只是因为艾伦,还因为他本身。
她原本以为他和季时亦不一样。
到头来,却一样的心狠手辣,卑鄙无耻。
时笙在临江找了个房子住下。
不敢让莫北丞的人找到,再加上手头拮据,她找的是间地下室隔出的房间。
几平方大小,也就够放下一张床。
二十几户人住在里面,几家人共用一个厕所,一个厨房。
空间逼仄,空气混浊。
晚上翻个身隔壁都能听见。
相比美国来说,中国的治安算是比较好的,又是这种脏乱贫穷的地方,连小偷都不屑光顾。
住在这里的大都是工资低廉的农民工,没有夜生活,上班累了一天,回来倒头就睡。
所以——
除了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发出的声音,基本没有什么噪音污染。
她过了那么多年的艰苦日子,这样的环境也不是她住过的最差的,但在长岛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将她的习惯养的娇生惯养了。
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还是有些微的不适应,只觉得又冰又凉,全身都磕的疼。
但相比刚从长岛出来那一阵,已经轻缓很多了,直接可以忽略。
时笙去见了尹志袁,详细问了当年的事,虽然还是没什么线索,但他不知道去哪里找了两个爸妈过去的朋友的号码。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时笙也没抱太大的希望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压倒性的线索。
但还是很感谢尹志袁。
“时笙,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依你所说,对方又是有权有势的大财阀,我相信你爸妈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为了他们报仇陷入危险。”
她低着头,女人的侧脸姣好,白皙的脖颈线条很优美,“我知道,但有些事总归是心里不甘。”
她抬头,脸上带着笑意,“尹叔叔,你放心,我会量力而行的。”
尹志袁点了点头,没有再劝。
“那行,我尽量帮你找找当年的线索,虽然我离开胡安很多年,但还是有些人脉的。”
“谢谢您。”
“对了,你现在在临江住哪儿,如果没地方住,我家里还有一间空房,你阿姨在家里闲着,你正好去跟她做个伴。”
“谢谢尹叔叔,我租了个房子,等把这件事忙完了再去叨扰阿姨。”
尹志袁也没有勉强,送她到路边打车。
时间还早,时笙在住的那附近一个商场门口下了车。
这个时间回去正好是做饭高峰期,她懒得跟人去抢厨房,打算买几包泡面回去凑合。
临近年关,商场正在做促销打折活动。
超市里人挤人,连走个路都感觉是被人推着走的。
她拿了两包泡面,又买了培根和一把小白菜,家里有个插电的小锅,平时熬点粥或煮点面用。
收银台的队伍排得很长,时笙扫了一眼,几排都差不多,便随便站了一列。
她长得漂亮,皮肤又好,又带着口罩和帽子,脸遮了一大半,只露出一双潋滟如水的眼睛。
周围的人还以为是哪个明星,时不时的往她方向看一眼。
快排到她时,时笙目光往旁边一扫,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木子。
临江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尤其是像时笙这种情况,要碰上个熟人简直比中六合彩还要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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