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病床上会让时间无限的拉长, 幸好他清醒没一会儿就会精神疲惫, 忍不住昏睡过去。
随着时间流逝,耿白的情况以肉眼可见的一点点好转, 一开始他只能听声音,做出简单的反应,例如眨眼。一天之后, 肌肤从僵硬的状态渐渐复苏, 到了当天晚上,他就能发出声音,进行简单的交流。
李逸站在床边观察他的情况, 身旁的女助手用本子记录。
“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比如头部很痛, 或者眩晕?”
“……没”
“好,我需要询问你一些问题, 只是简单逻辑测试。”
“……嗯”, 耿白躺在床上,看着医生泛白的鬓角, 他知道这个人是军事基地研究所里的科学家,他在手机里见过他, 但用自己的眼睛看过去,似乎和摄像头摄取的画面并不完全一样。
“你的姓名。”
“……耿白。”耿白的声音沙哑。
李逸又询问了他年龄,职业, 爱好等等基础信息, 耿白一一作答, 与李逸了解到的情况相差无几,说明他的记忆没有问题。
李逸:“情况比想象中好了很多,不过还需要继续观察,今天就先到这里,你休息吧,睡眠能使你的身体迅速恢复。”
“……谢谢。”
病房的百叶窗被放了下来,制造出一个适合入睡的环境,耿白还想坚持一会儿,然而身体已经率先陷入了困倦中,没多大会儿,他恋恋不舍的睡着了。
这种日子又过了两天,李逸在一次例行询问之后,说道:“你可以接受探望了。”
耿白穿着柔软的浅蓝色病号服,靠在床头,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客人。
陈局将一只装了鲜花和水果的篮子放到床头柜上,搬个凳子坐下来,抱胸瞅了耿白一会儿。好久不见的优秀下属,脑袋上毛因为做手术被剃光了,缠着一层白色纱布,陈局长想象力丰富,觉得耿白乍一看,就像白鸭蛋穿了个小裙子似的。
“我打算向总局给你申请个奖励。”
耿白瞥他,等他吐出什么。
“奖你一个封号,我都想好了,那会儿地震的时候有个猪坚强,就封你叫白坚强,你觉得怎么样?”
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
耿白默默无语,看着天花板,翻了个嬛嬛的白眼。
“……我妈”,耿白说。
陈局从果篮里拿了个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口:“你苏醒的消息已经告诉她了,你妈很高兴,前几天一直不允许探望,现在你好点了,我们的人已经去接她了——你现在吃不了东西,我就把篮子留给你,等会苹果我还拿走。”
正在注射药水和营养液的耿白:“……”
他说自己怎么这么欠,原来是领导遗传的。
“……案子?”耿白瞪着他手里红彤彤水灵灵的苹果。
“啊,嗯,炸弹已经拆了,好家伙,专家说那炸弹的威力能将一个泰帕雷小岛炸没。”
“……人?”耿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面蹦。
陈局知道他还没彻底恢复,贴心的心领神会,“劳文迪跑了,带走了几个核心领域的专家,其余的人获救了。”
耿白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没说话,陈局从他棕色的眼神里读出‘蠢货’二字,气愤的想给他一巴掌,手都抬起来了,望着病美人缠着纱布的脑袋,不确定自己一掌下去会不会再给他开瓢,只好讪讪收了回去。
“已经全球通缉了,估计跑不了多久的。”
耿白嗯了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又听了一会儿陈局咔嚓嚓的啃苹果,问:“霍总?”
咔嚓嚓顿了下,然后是吧唧吧唧咀嚼,咕咚咕咚咽下。
耿白:“……”
吵死了。
陈局举着一半苹果,说:“他没苏醒,意识没从那狗屁玩意系统里出来,我们找了几名计算机工程师,说是系统被锁了,智能芯片干预了他的脑信息,释放出‘禁闭’的要素,所以醒不过来。不过他们正在破解防火墙密码,应该能破解。”
耿白眉头一皱,说:“应该?警方将民众牵扯进案子里,导致对方现在出现了生命危险,用‘应该’这个词合适吗,警方不该全力以赴想尽办法让人家脱离危险吗。”
“是这样没错,但这不是意外——草,你嘴皮子好了?”
“领导,我伤的是脑袋,又不是嘴。”耿白嗤鼻。
“那你刚刚不好好说话。”
耿白闭上眼,一副懒得和他废话的样子,“我过两天要出院,你安排一下,让我见他,还有,抓捕劳文迪行动现在谁牵头,我也要参加。”
说是两天,等耿白能够下地时,又过去了一周的时间,老太太来看过他了,先是惊慌的把耿白从头到尾摸了一遍,又掐了掐耿白,把白小子掐的妈、妈、妈、直叫唤,才擦了擦眼角的泪,说终于不是做梦了。
耿白心里一酸,搂住老太太的肩膀,悄无声息的挤出了两滴马尿。
老太太坐在床边拉着耿白的手说了一上午的话,说的耿白隔一会儿就要眼红一圈,只好跟他妈贫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妈,我发现您煽情的本领越来越大了,是不是背着我又追韩剧了。”
老妈被气笑了,想揍他屁股,又想起白小子都这么大了,打不得了,用绣着荷花的手巾矜持的抹了抹眼角,说:“小霍知不知道你醒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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