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大声道:“刚才就是本世子叫人打的,怎么着。你又是谁?本世子打一个丫鬟,你又能怎么着。难道你也想被打一顿”
他小小年纪言语却是嚣张之极,欧阳箬忍不住皱了眉头。再定睛一看,见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长命富贵金项圈,圈中间还镶着一块三四寸宽的美玉,心中顿时了然。
她也不与他说话,对身后的鸣莺问道“是怎么一回事?”
鸣莺白着脸愤愤道:“夫人,奴婢在花园里捉蝴蝶给小小姐玩,后来世子看见了非要抢小小姐手中的蝴蝶,还把小小姐推倒了。奴婢心急,去抱小小姐,世子收势不稳,自己摔倒了。所以就叫人打奴婢……”
欧阳箬点点头,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小世子:“小世子,如今人你也打了,气也该消了吧。该回去好好温习功课,学学孔孟圣贤之道才是。在花园里与小孩子抢什么蝴蝶,无端浪费了你的天资。”
小世子被她一瞪,心中不由地胆怯,还待再说,身后的嬷嬷却把他一把抱住:“小世子,快些回去,二夫人等等还要考你的书呢。”
小世子被她们拉得走了几步,似乎不甘心,还回头冲欧阳箬做了个鬼脸道:“哼,什么小小姐,这府中就我和霖月,这小孩子是哪里来的杂种,哪天我叫我娘亲把她赶出府去!”
他还待再说,旁边的嬷嬷却赶忙把他拉走了。他似乎还不服气,一口一个“小杂种”说个不停。
欧阳箬直气得浑身发抖,搂了凌湘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铁青了面色,快步往回走。鸣莺浑身疼痛,德轩只好将她背了回去。
欧阳箬回到“静云阁”,脑中只觉得嗡嗡地响,宛蕙已回来,接过凌湘,见欧阳箬面色铁青忙劝慰道:“夫人消消气,一个小孩子而已,口无遮拦的。”
欧阳箬平了平心气,见凌湘红着一双眼睛,眼泪尤挂在面上,心中一痛:“姑姑,我不是气这个,是气凌湘受欺负。世子年纪小,却能这般辱骂,定是听到了什么难听的话,有样学样。我并不打紧,可这以后凌湘如何在府中立足?”
欧阳箬说完,心中又是一阵烦闷。
德轩去请府中的大夫诊治,还好鸣莺只是伤了表皮,没有伤到筋骨,擦个药,卧躺几天就好了。
宛蕙一边给鸣莺上药,一边埋怨:“你这丫头,好好的要跑到那边去玩,碰上了这么个混世魔王,这回还好香叶机灵,要不然你这一身皮肉都会被打烂了。”
鸣莺委屈地嘟着小嘴:“是小小姐在院子里玩腻了,想要出门玩,再说了,是夫人点头的。要不我哪里敢带小小姐出门啊。可也真倒霉,碰上了那个小霸王。”
宛蕙哼了哼:“就你借口多,如今夫人正生闷气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气才消了。”
鸣莺一听苦了脸:“怎么办,夫人会不会罚我?”
宛蕙点上她的额头:“你当夫人是是非不分的一个人么?她是在气府中一些人嚼舌头。你以后当心点,就带小小姐在我们院子里玩就行。别再惹事了。”
鸣莺点点头,又道:“这件事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当天晚上,柳氏就派人过来传话道歉,外送了好几瓶的外伤药膏。来人道:“二夫人说了,小世子顽劣不堪,希望七夫人多多担待一些。”
欧阳箬听了来人传的话,微微一笑,示意丫鬟收下伤药才慢慢开口道:“柳夫人真是有心,再此替我谢过二夫人,这是我的下人不小心冲撞了贵世子,真是该打!不过如今看小世子满面福像,长得矫健可爱,长大后定是个顶粱柱般的人物。”
说完,叫下人递上个托盘,上面放着文房四宝,雅致精细,一看便是上品。欧阳箬漫不经心开口道:“我来自华地,自小又是诗书世家,所以对这些笔墨比较熟,这一套是华地陵郡‘朱渔子’亲手做的文房四宝。我瞧着小世子天资聪慧,长大后若能文治武功双全,侯爷一定倍感欣喜。”
来人听得‘朱渔子’先是怔了下,忙收了面上的不恭之色,拜谢道:“奴婢替二夫人先谢谢七夫人的苦心。”
说着喜滋滋地捧了回去。
宛蕙上完药走来,见那人捧着这些事物满面高兴地走了,不由心疼地道:“夫人,你怎么把那套‘空谷清风’送给了二夫人了。奴婢看当世上也没有十套完整的‘朱渔子’亲手做的文房四宝。再说这次是小世子不对在先,这般小就如此嚣张,若给侯爷知道了,想来也是会责打他的。夫人何必怕她。”
欧阳箬立起身来,看着空落落的院门,满院寂静,无下人行走,一个院如今看来竟是冷落门庭。
她苦笑道:“姑姑糊涂了,你当柳夫人为何为她儿子打了一个下人而送来伤药,分明就是想息事宁人,我送她一套文房四宝,也是告诉她要好好管教儿子。她那么聪明,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以后碰到凌湘也能好颜相对。”
宛蕙闻言轻轻一叹:“可惜了这么好的宝贝,竟送给了那个混世魔王。”
欧阳箬在心中默默道,东西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要是能买来凌湘在府中的平安,这套“空谷清风”又算什么?
如今只是鸣莺被打了,他日若是凌湘被打了,她还能如此镇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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