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我的祭品,你们也敢偷?!”那声音继续说着,一字一句,如珠玉坠地,带着少女天真的甜糯,却又如山涧清泉一样冰冷。
伴随着那声音出现的,还有一阵“叮叮当当”的悦耳铃声。
在这陵墓宫殿中回响,煞是美妙动听。
坐起来的,是个身量仿佛才十二、三岁的少女,头低垂着,整个人都沐浴在星光之中,一身苗域的重蓝衣裙,头戴银冠,胸前是一大片的银压领,垂坠着十数只蝴蝶,手腕上缠绕着数段银镯,纹样繁复,精美绝伦。
那萝莉少女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未长开却已经绝色无双的脸来,黑青的长发被银冠束起,越发衬得肤色如月光般皎洁,明眸皓齿,唇如点绛,在星光之中像是林间的精灵般清新动人。
只唯独,那眼里没有生气,只有一片死寂。
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合,出现这样的萝莉,太过诡异。
夏展颜感觉不出她的境界,竟有一种面对重殇时才有的压力。她正在思索着,忽然发现九年的指尖轻抚上她的背,她背脊一僵,转头看他,他却仍旧一脸的平静,毫无异常。
他的指尖在她的背上慢慢划动,竟是在写字。
同一个字,他写了三遍。
跑!跑!跑!
就算刚刚面对浮生若梦与黑铠人之时,也不见他说半句逃跑的话,这时竟然连写了三个“跑”字,足见这个少女的实力有多强大,也许,与重殇真的差不多。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那少女从棺上站起,露出白皙双腿,赤着双足,脚踝上束着数串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她手在空中随意一抓,一朵鲜艳夺目的花便出现在她的手中。
那花碗口大小,花瓣层层叠叠,竟是五彩透明之色,那瓣上的脉络清晰可见,美得不似人间之花。
“超仙级金蚕花王!”夏展颜脸色骤变。
金蚕花是天罗大陆之上十大毒物排行第三的剧毒植物,寻常一片难寻,更别提这已经成熟到五彩色的金蚕花王。
“小丫头知道得挺多的嘛。”那少女娇媚一笑,语气中带着与外表不符的老练,随意一语,也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将花一舞,那金蚕花王花瓣片片剥落,飘飞到空中,仿如一阵五彩琉璃雨。
“有剧毒,躲开。”夏展颜迅速躲避着,这些花瓣不仅仅是有剧毒,还有高腐蚀性,武器无法接触,用技能攻击后会散落成更细小的碎片,所以只能躲。
那花瓣的毒性十分强烈,九年的天绝缚地阵也无可奈何,花瓣沾在那法阵的封印光芒之上,竟将那光芒硬生生融化,不过片刻,整个阵法已经岌岌可危。
“咯咯咯……。”少女浮到空中,掩嘴而笑,笑声天真烂漫,眉眼弯弯,身上的铃铛随着这笑声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手中的金蚕花王一朵接一朵地放出。
这在天罗大陆之上稀罕至极的毒花,在她手中好像山林野花一般,随手拈来,随手就丢。
花瓣越飘越多,就连那天绝阵,也都被花瓣所覆盖,夏暖心更是避之不及,早已染上剧毒,在万花身后摇摇欲坠,全靠着万花一人苦苦撑着。
那些花瓣落到地面,并不消失,仿佛落地生根一般,立时又缓缓生长出一朵娇艳欲滴的金蚕花来,转眼间满地的金蚕花摇曳生辉,绽放着璀璨的光华。
“把龙涎果吃了。”九年对着夏展颜一吼,自己也不躲那些花瓣,任它落在他的血色衣袍之上,双手划出一阵风雾,朝着夏展颜几人一推。
“走!”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便将他们远远地推出了大殿门口。
夏展颜只来得及看到九年一身红衣,在那五色光华之中越发显得凄艳寂寥,刹那之间,她的整世界,好似只剩下九年一人,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三个人被九年的掌风扫到了宫殿的入口,外面是黝黑的夜。
“对不起,我……。”夏暖心很愧疚,若不是她自作主张去拿潮汐之音,便不会引起这一番巨变。
“姐,别说傻话。和尚,拿着。带我姐姐离开这里。”夏展颜将九年的那枚龙涎果扔给了万花,她没有中毒,倒是万花为了护着夏暖心,已经中了金蚕花的毒,所幸他功力深厚,这毒也只能慢慢蚕食他的血条,若无解药,终是难免一死。
“那你呢?”夏暖心一急,已经猜到了夏展颜的想法。
“我不能扔下他一个人!”夏展颜说得斩钉截铁,并打断了万花的话,“别说了,你们快点走,再不跑来不及了。”
灵识之中,大殿入已经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扑了过来,已经容不得他们三人再多想,夏展颜转过身,索性连接玉杖都不用了,手中灵识聚出一束长长的光束,风生术运起,带起一阵旋风,那从大殿里袭来的黑气,被夏展颜所舞出的旋风带离了众人。
“施主,走吧,不走会让他们分心的。”万花当机立断,拉了夏暖心往外跑去。
大殿之内,九年盘膝而坐,血剑直矗在身前,一个小小的虚影从那剑上冒起,发出浅浅的红光,将他笼罩在内。他的脸色差极,血条已经只剩下了百分四十,且仍在不停地下降中。大朵大朵的金蚕花落在他的四周,几乎要将他淹没,那浅浅的红光不停闪动着,越来越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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