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最后并未删去顾鸣的号码。
顾鸣从西部办事处到总部来, 不是为了专门给谢子京添堵的。他参加了一个甄选考试,六月举行,现在是来确定报名材料和接受“海域”检测的。
“能考过的话,顾鸣就能到总部工作了。”秦戈跟谢子京解释,“以后就是同事, 你俩别每次碰面都吵架。”
谢子京看着秦戈挂了电话, 很是不悦:“你为什么不讨厌他?”
“我不喜欢他。”秦戈打方向盘, 车子拐入小区,“我只把他当做一个同事。同事之间怎样相处,我就跟他怎样相处。”
他停了车,转头看着谢子京:“他那样对你,我不可能不讨厌他。”
谢子京看着他,忽然笑了笑。一副公事公办态度的秦戈, 他觉得又有趣, 又性感。见地库里无人,谢子京凑过去吻了吻他:“我爸今晚出门吃饭了, 他以前的旧同学聚会,我不需要回去太快。”
“哦?”秦戈笑了笑, “长夜漫漫, 你打算怎么过?”
“你想怎么过我就怎么过。”谢子京的胸口被安全带勒得有点儿难受, 但他还是贴在秦戈唇边把想说的话说完了,“新沙发结不结实?好像还没试过。”
秦戈的小房子里换了一些摆设, 谢子京买了投影仪代替电视机, 兔子终于可以在巨大的画面中欣赏自己酷爱的半丧尸人演员, 每次看片都乐得不行。沙发和新的落地灯也是谢子京选的,浅蓝色的灯罩和布面沙发很相衬,尤其在亮灯的时候。
落地窗的窗帘拉紧了,室内光线昏暗,只有落地灯亮着,一团晕晕的黄。
皮肤上沁出的汗在交缠中被抹开了,只晓得人身上被粘腻而潮湿的东西紧贴着。
“别抓沙发。”谢子京说,“抓我啊。”
秦戈于是在他手臂上挠了一下,几道划痕。
谢子京疼里还带点儿爽:“一会儿给你剪指甲,怎么这么不懂照顾自己。”
他用脱下来的上衣,胡头胡脑地罩在秦戈脑袋上,给他擦汗。秦戈忍不住笑:“我去你的,谢子京。你这衣服几天没洗了?”
谢子京:“昨天才换的。”
他干脆趴在了沙发上,把秦戈抱着,贴在他身上深呼吸。秦戈身上有他的气息,他仿佛又窥见了那沉默却也热烈的群山。
两人洗了澡,盘腿坐在地毯上,一边吃外卖披萨一边看电影。谢子京精挑细选了一部《丧尸侠》,兔子看得十分兴奋,激动时揪着巴巴里狮的耳朵扯个不停。狮子呲牙咧嘴,秦戈在它背上摸一把,它就立刻安静下来了。
这是谢子京和秦戈都十分喜欢的时刻。工作抛到一边去,未解决的生活难题也抛到一边去,他们在不宽敞的屋子里分享一段时光。如果是白天,狮子和兔子可能在地毯上打滚。如果是晚上,尤其是有月亮的晚上,兔子会爬到狮子的脑袋上,揪着它头顶的毛发和耳朵,一起晒月光。
谢子京有时候甚至想,要是买彩票中了大奖,他立刻就要跟秦戈一起退休,天天过这样的神仙日子,一定很长寿。
他选了披萨上芝士比较多的一块:“这玩意儿特别容易把人吃肥,你少吃点儿。”
秦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虽然接受了谢子京的建议,但心里还是半信半疑:“你刚刚摸我肚子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
谢子京咧嘴一笑,脑子里瞬间冒出千百句带了颜色的话。正在他从中精挑细选最合适的那一句时,秦戈的手机又响了。
来电的还是顾鸣。
谢子京:“我帮你挂断。”
秦戈:“等等,可能是问我‘海域’检测的事情。他明天上午九点就要做检测了。”
他接通电话时看了眼时间,现在才晚上八点。
谢子京贴着手机,边吃边听,脸色渐渐变了。
“别管他。”等秦戈放下手机,谢子京立刻说,“他死不了。”
“算了,我还是去看看吧。”秦戈起身道,“王都区他毕竟不熟悉。你去不去?”
谢子京起身时,原本挤在两人中间的狮子和兔子也随之消失了。“当然去。”他不情不愿地说,“要是放他一个人进了王都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顾鸣来的电话是向秦戈询问王都区有什么有趣的酒吧。他打算在那里度过一个无所事事的快乐夜晚,根据谢子京的猜测,极有可能还打算在王都区寻找自己的新目标。
“西部办事处人少,都是他看不上的。”和秦戈前往王都区的途中,谢子京一直在说顾鸣的八卦,“他还跟一个已经结婚的哨兵示好,那姐们拒绝了他好几次,最后她伴侣出面才把事情解决。”
他竖起两根手指:“两个女哨兵,你想想,多可怕。顾鸣差点没被打死。”
说起这些事情,他显然十分快乐。
秦戈和谢子京赶到王都区时,顾鸣已经钻进了阿提斯酒吧。
两人在酒吧里找到他,他已经完全适应了酒吧里的气氛,埋身在人群里冲着舞台上的钢管舞表演者欢呼。
“你这同事不怯生啊。”秦戈大声说。
谢子京也大声回答:“变态是什么都不怕的!”
“说谁变态?”顾鸣不知何时已经钻了回来,看到谢子京和秦戈便凑了过来,“我们好歹也有一场情意在,你不要在精神调剂师面前诋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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