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的国庆节快到了,五星大楼对面的人民广场上没日没夜的施工,到了夜间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人民英雄纪念碑已经快要完工,人民大会堂也快要完工。声光学专业的工程师们二十四小时不停的测试着各种音响设备以及灯光,通气设备,以及备用电源。郑州附近最不缺乏的就是平地,各个阅兵方阵都在加紧操练,力求为国庆献礼。整齐的军令以及口号声几里地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而在五星大楼的总理办公室中,尚远也用罕见的高调门对着几名省长与省委书记喝道:“你们这是献祥瑞呢?这是共和国还是封建王朝?你们是封疆大吏还是人民干部?”
几名省委书记的脸发白,他们万万没想到尚远这么沉稳的人竟然也有如此暴烈的一面。也不能怪尚远动了真气,陈克这家伙即便四十三岁了,也没有变得更宽容。随着年纪增长,他或许更尖酸刻薄了些也说不定。在日本关东大地震之前,各省国情汇报到达郑州之前,陈克有一天用一种很具有恶意的爽快语气说,“这次搞不好会有人给咱们放点卫星,搞搞国庆献礼什么的。”
尚远当时听完了也没太往心里面去,作为这么大国家的总理,别人说点啥尚远就给放到自己心里面去,累也累死了。结果陈克说完的第二天,好几个省的“捷报”就送进了总理办公室。什么地里面长出了几十斤重的蔬菜果实啊,什么某地异样的丰收啊。总之,局面不是小好,而是大好。尚远好歹也是前清举人,一瞅这玩意心里面就门清。总理办公室和主席办公室距离很近,尚远撂下报告就杀进了陈克的屋里面。
“陈主席,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尚远严肃的问陈克。
“什么消息?”陈克对这话很是迷糊。
“你昨天不是刚说有人要放卫星么?”尚远的表情更严肃了。
“哦……,那个事啊。”陈克忍不住笑了,“这是我猜的。”
这真的是陈克猜的,不过历史上刘修养同志当了国家主席之后,立刻就大放了一圈卫星。陈克得到的资料不多,所以也不能完全理解刘修养同志的想法。不过官僚体系这玩意古今中外没什么区别,一个对上负责的官僚体系,优势在于对官僚工作的量化评定,劣势同样在于对官僚工作的量化评定,让上司高兴莫过于通过评定的最佳办法之一。看着尚远恼怒的模样,陈克甚至觉得很有趣,新中国的总理貌似在这件事情上遇到问题了。
尚远实在没想到陈克居然给出了这么一个回答,他当然不可能知道陈克接触过那么多政治斗争的事情,所以一句轻描淡写的“猜的”绝对不能让尚远感到陈克的诚意。
“猜就能猜出来有人放卫星?”尚远准备问底的说道。
“放卫星和献祥瑞没什么本质区别,不过是不同历史环境下的同一种做法。”陈克还是一本正经的答道。
“陈克同志,你到底想说什么?”尚远严肃的问。陈克这种说半句的态度令尚远很是不能接受。
陈克看尚远十分不满意,也不敢继续轻佻的说话,他认真的说道:“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有一句话我觉得不能全然赞同,但是我认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存在即合理。”
“合理,那也看合了谁的理。”尚远说道,“我这次有一个疑惑,陈主席,你是不是先知道了什么,这才说昨天说的话。”
陈克笑道:“我们都是自诩马克思主义的信徒,自诩读过唯物主义历史观的。偶然和必然,这件事情咱们到底怎么讲的?”
尚远皱起了眉头,偶然和必然当然是唯物主义历史观重要的组成部分。陈克的话里面貌似包含了更多的恶意,唯物主义历史观认为,必然性建立在确定的物质基础之上,偶然性仅仅决定其发生的具体时间。从这角度去看待问题的话,那么发生的“献祥瑞”是不可能避免的事件。而尚远却认为发生这等事情并不合理。
然而尚远毕竟是尚远,是人民党久经考验的战士。既然献祥瑞事件已经发生,尚远也不会认为这等事是幻觉,或者是某几个人的党性丧失道德沦丧。任何事情发生一定有其必然性的因素。无端指责同志是很没有道理的事情,虽然尚远已经决定要指责同志了。
所以尚远把几位同志叫到郑州之后,听到同志们表示发生的突破历史的事件是对国庆的祝贺之后,他还是没忍住发怒了,“我管行政部门,党委的同志可以去找陈主席。我只想问一件事,负责行政的同志汇报这些情况到底是什么意思。”
被总理这么一番抢白,同志们也都愣了。尚远其实已经知道这些同志什么意思,所以他才格外的怒不可遏,“我可以告诉你们最近发生在郑州的一件事。有一位同志当众打了生产组组长的脸。”
这件事来龙去脉很简单,秦佟仁的儿子在郑州机械厂工作,结果组长下达了生产任务命令,这道命令以机械厂生产组曾经达到的最高生产日产量为标准,要求每个生产组工人都要完成这个任务。秦佟仁的儿子听完之后先是与生产组组长交涉,交涉结果是生产组组长要求组员排除万难完成任务。结果秦佟仁的儿子怒不可遏之下当众打了生产组组长的脸,同时痛骂,“你这不是害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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