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可想好方子了?”
张太医面露难色,顿了顿,甚显艰难地开口答道:“王爷,这‘遥隐’武林中人无不惧怕,要解此毒并不是一件易事,奴才也只能先开个方子,让姑娘调理调理身子,要再细看,容奴才回去好好再想想法子。”
楼锦瑞颔首,让楼全领了张太医下去开方子。
张太医委身告退,匆匆离了去。
我看了柳素梅心头便有股子说不出的低落情愫,亦又起了那份优柔寡断的扰人凄楚。
楼锦瑞看了我道:“不是没有解药,只是难寻了些罢了。”
我知他是在安慰我,见我这般终是觉得过意了的。我便抬头:“那你打算如何?”会帮着让人去找解药吗?
有些话我自是不能问出口的,太过强人或是不自知的都不可以。
他缓了面色三分沉重的面容,道:“自然是会派人去找的。”
涔在嘴角的笑便止不住得扯开来,心中似沾了蜜一般,甚是甜。
原是楼全差了府上的小厮去抓药的,偏巧我和楼锦瑞吃完饭出来,也是一时起兴,我便拦下了那小厮。
与楼锦瑞道:“许久不曾去外头逛了,有些坐不住了。”
楼锦瑞点头,我便又道:“那晚些时候我和春桑去抓药,顺道出去转转可好。”
他还是点头,眸间溢着笑意:“今日我有空,陪你吧。”
院子里头有株未开的紫藤,爬了满架满墙,打下来的绿茵真好遮了顶头的阳。吹来不见效的风,却是打乱了这紫藤茂密的叶,摇曳有声。
紫藤未开,我却像是闻到了这盈白的香味儿。
挑了日头西偏的时辰出了府。
看到的满西天的胭脂红,倒像是要将这西边的天空给生生烧起来一般。
楼锦瑞也是望得有些失了神,眸中倒影出那如火一般的血红,亦真亦幻。
只陪了他默默看,不做声。只觉那一阵的沉默不似沉默,似比那扰人的燃烧起来的红霞还要明媚。
“走吧。”
倒是我给看得忘记了时辰,听了他的话忙反应过来,侧头朝远处的街市看去,缓缓点了头。
好似梦幻一般。
嫣红的霞光打落在街边墙角,透出棽棽暗红。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抓药。”
顿时又让我满心抓狂,耐了心子去解释:“我是问要去哪里抓药。”
脚步不曾停下,伸手牵起我的手:“跟着我便是。”
微微一震,心头便有千丝万缕的情愫蔓延开来,爬了满身。
也不知是坚定还是惆怅,只随了心意,低头一声:“嗯。”
“楼锦瑞……”
他也不转头,只轻微点了头。
我继续道:“戚家堡的事怎么样了?”
他清澈的眸子不知看了远远街市的何处,隔了片刻,沉声道:“该是差不多了。”
“我知道你也很为难,可是他毕竟是我兄长,是我娘亲家唯一的人,我能不能……再见他一面?”
他将握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面色之上三分凄凉,暗红的光一打,便有无限的寂寥。
终是叹出一口气,点了头。
便觉自己甚是过分了些,忙想着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只看得他停下脚步,侧了身过来。
“以后莫要再求我。”
蓦地一阵惊寒,抬头看向了他去。
楼锦瑞背了光,落在我面上的眼是坚毅而决然,瞳孔微微收紧,是不容置喙的神色。
我只觉身子凄凉难耐,像是一下子溢满了浓稠的悲伤。不过几个字,却是一下重似一下的钉在了我心头。
原来,还是太高估了自己。
“你明知道我会答应的。”
莫不是我听岔了,不敢相信的看向他,便想着让自己的眼睛睁大再睁大些,耳朵清晰再清晰些,好让自己更明了些。
就这么看着他又开了口:“我会安排时间,如是,再带你去。”
鼻子突地就酸了起来,硬是忍了下去,却又抵不住溢满了眼眶,盯着他柔和的面容,一眨,泪便滑了下来。
几度凄苦,几度无奈,又是恰恰好温暖了心头。
楼锦瑞伸手覆上我的面颊,轻轻拭去我面上的泪,倒是带着那不曾见过的宠溺之色:“怎的这般爱哭。”
忙低了头自个儿撸了去,驳道:“何时哭过了?”
“哦。”是特意拉长了的调子,然后才又正了色,“莫要哭了。”
我点头,声音压在手背之下:“才没哭呢。”
倒是听得他如沐春意的笑声:“那便算我看岔了。”
猛地抬头盯了他,朗声道:“就是你看岔了。”
他微微挑眉,又缓缓意味地点头,最后拂了拂我的脸颊道:“走吧,再晚店便要打烊了。”
我几乎是在他手掌之中点的头,面上也不知是被晒得还是哭得,只觉热得甚是厉害。
刚要往前走,迎面却渡来了青丝青衫的男子。
“王爷,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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