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点头,又对着她们姐妹两笑了笑:“那四嫂我们先进去了。”
姚婉屏又道:“妹妹莫要生气,舍儿是被我给惯坏了,若是有什么惹到了妹妹,还望妹妹多担待才是。”
凡事听得懂话的,都明白姚婉屏的意思,字里行间倒显出我多娇气势利似地。
人来人往间,极是不愿让旁人听去的话,却是偏生不巧得被人给听了去。
“六皇叔,四婶,六婶。”
寻了声音而去,人已经立在面前了。
太子一派清风如沐之色,两月未见,面上的稚嫩又去了许多,更显俊挺稳重了。
“六皇叔,四婶,六婶。”
突地又听到一旁之人请安,便看将过去。
只见太子身旁站着一明婉秀丽的女子,着一身锦缎丝绣裙袍,面容姣好。
与她一旁还站了个男子,一袭紫色裘蟒长袍,身长玉立,伟岸俊挺,面庞清秀干净,是与他身旁的女子请的同一个安。
看亲疏,该是公主和驸马无疑了。
楼锦瑞点了头后,姚婉屏便先给打了招呼:“太子,昭公主,张驸马。”
与楼锦瑞偷偷看了一眼,见他与我微微颔首,这才学了姚婉屏请了安。
一旁的姚舍屏亦是。
听到我说话,公主便看了过来,精致的妆容,纤瘦的身段,看着我的眼清婉动人:“六嫂,嫣然一年多不曾见你了,倒是没想到这再见,你都是六王妃了。”
心中一个激灵,觉着她是话里有话的,可又不能随便开口,只得强装了笑意,与她点了点头。
倒是让她一时的惊讶,蹙了眉,要将我细瞧一番,好似见了不熟悉的陌生人。
想来杨逝颜过去是与她熟识的,大抵她的话是故意带着刺的,也不知要说与谁听,偏生听了就要人厌烦来。
楼锦瑞敛容看了她,眸中一片清冷之气。
昭公主一怔,面上神色一僵,忙避开楼锦瑞的眼,随后又与身旁的男子道:“冷得甚,我们先进去吧。”
驸马与她笑,点了头后,忽地看了我一眼,一闪而过,眸子甚至看不出有过任何的变化。
自是没在意,顺了楼锦瑞一同进了府。
院子里更是闹腾。
认识的不认识的见着了便上来请安,搭讪。你一句六王爷如何如何,他一句六王妃又这般这般的。零零碎碎却是前前后后听得都是一般的话。
院子里头已经搭好了戏台,漫红的地毯铺了一地,明黄宫灯的照耀下,更是显得喜庆热闹了。
终是穿了院子来到了前厅,里头人影错落,却是比外头院子里安静了许多的。
已在里面的人看到楼锦瑞与我进来,忙一阵都围了过来。
“六哥,六嫂。”
……
“六弟,弟妹。”
……
均是起起落落一般的请安与招呼声,茫茫然跟在楼锦瑞身旁,怕说错话,又怕给他失了颜面,心里头一番纠缠,突地就想转头回去。
许是我的无措让楼锦瑞看了出来,原本只是安静站在他身旁罢了,他却突然握了我的手在掌中,轻声侧头与我道:“跟着我便是了。”
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只是因为这一次都是与楼锦瑞有关的人,若是我半点的不对或是差池,连着他都会被连累和嘲笑。自然是学不会古人那一套三纲五常,任意礼贤的,可终归不该太丢了人才是。
与他牵强一笑,然后松开自己的手,大庭广众终是不好的。
知道古人将礼数,说礼节,处处谨慎,不让人抓了把柄便是了。
被一众人哄涌着在桌旁坐下,皆是热闹欢喜的模样。
坐定后又听得一众人说了开,也有带自家妻室来的,说说笑笑好不欢闹。
楼锦瑞亦是偶尔说上几句,人前人后均是这般,话不多却是能说到重点上去。眸子也只是清冷,面色又是一如往常的淡漠。
只坐上一坐,楼笑尘便进了来,一旁带了楼喧城和姚婉屏姐妹,随后太子,昭公主,张驸马也一齐进了来。
又是一番招呼过后,热热闹闹一众人终算坐定。
前厅里头一共四桌,一桌八人,我与楼锦瑞坐了靠门这一桌,然后从我身边开始依次是姚婉屏、姚舍屏、楼喧城、昭公主、张驸马、太子。
宴席便也正式开始了。
丫头们端了菜陆续上来,待到上完菜已是半刻时辰过去了。
我坐在里头,看这一桌人如何看都觉奇怪,面上任人如何看都像是和气亲切的一桌,可再细想每个人都像是有可有无的。
气氛甚是诡异,瞧了一旁,见楼笑尘坐在我身后一桌,正巧菜上完,他便起身一一招呼着动箸。
一时又是闹闹,敬酒劝酒之声响起,觥筹交错间唯有我们这一桌极是安静沉默的。
都像是在等着谁先动作一般,看了眼前的菜却是不动亦不说话。
楼锦瑞只伸了手过来,拍了拍我放在自己腿上的手,面上却仍是不动风雨。连的姚舍屏也是杏眼眨了又眨,不知情况般的好奇又谨慎了起来。
一桌人面色均是各异,又像是各怀了心事,偏生叫人又捉摸不透。
如是,我自然便也不动不言语,只微微点了头,算是让楼锦瑞放心。
这一次该是与楼喧城第二次见面,看了他正襟危坐,不怒自威的模样,心中便是忌忌,说不出的为何,见了楼喧城心中总是有种退避三舍的恐慌感。感觉是远不同于初见楼锦瑞是的,虽说楼锦瑞亦是性子淡漠,喜怒不行于色的,可终归不像楼喧城这般给人说不出的压迫感。不过话也不是一定的,或许有些人天生便眉目多情,有些人天生便温和近人,又或者如楼喧城一般天生便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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